程志轩清晰无比的记得,自己坐在车里,听见中心城,普罗镇那些路边告示牌下居民的议论。
“我早说过,那个什么东南指挥部也是个没屁眼儿滴,现在跑来摘果子,当初自由港糜烂成那样儿,他们怎么没个人影!”
“就是,什么玩意儿。”
“这叫狗仗人势!听说那发命令的王通志还是一代名将,看见那叫程志轩的没,准是这白眼儿狼给撺掇的。这家伙,以前是隆兴会的人,早就打流派的主意,看着人家悍军厉害,这下眼红了,发这么一告示,当谁看不出来这里面的门道似的!”
“人都走了,这家伙还乱抛媚眼,有病吧?”
“听说病得不轻。”
“那我祝愿他好不了,早死早投胎。”
“这话好听。要没方上校……哦,现在是方将军。如果当初不是他,咱们普罗镇早他妈玩完了!”
“方上校那是不稀罕跟他玩,要灭他,那真是分分秒秒地事情!”
“这家伙现在估计气地够呛。绞尽脑汁想出这么几条东西,都成了个屁。”
这些声音,不停地在程志轩的耳畔环绕,让他发疯。
段天道玩滴这一手,令他和王通志的计划,完全落空了。
这是一种屈辱。
一个在自己看起来几近完美的计划,被人家轻轻巧巧地一个釜底抽薪,就给破了,发出去的公告成了那些吹牛打屁的平民口中的笑话,这种感觉,就如同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抽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窗外的工程机甲的轰鸣声,让程志轩异常烦躁。他猛地关上了窗户,拉上了窗帘,把自己隐藏在办公室的昏暗中。
作为一名职业军人,程志轩的路,在别人眼中还算顺畅,可程志轩自己知道,这一路走来,自己经历了多少坎坷。
为了取得一个好成绩,他把所有地时间都用在了学习上。当其他天赋出众的学员或交女朋友,或玩游戏,或唱歌跳舞的时候,只有他在宿舍里拼命地看书,一次次因为无法理解书中的理论而扯着头发,如同困兽一般绕室徘徊,别人一眼就能读通看懂记牢的句子,他要反复看上好几遍!
好不容易,以一个中等偏上的成绩毕业了,进入军队之后。程志轩实在是松了口气,他以为自己的努力,已经有了收获,不需要再像以前一样了。
可是没想到,在军队中的的前三年,他几乎就是在长官地唾沫星子中垂着脑袋度过的!
推演作业,制定计划,统计数据,带兵训练,实战演练,没有一样是让人满意的。
调了几个地方,上级都是从平和到容忍,再到不耐烦。最后到破口大骂。
那时候,他几乎对自己的前途都绝望了。
幸亏这是和平年代,也幸亏军队里的这些东西,都是熟能生巧。
熬了近十五年,程志轩终于从军校毕业地中尉,升了到了少校。
而那时候,和他同期的学员,有不少已经是上校了,更有几个惊才绝艳的,突破了大校到少将这个军人生涯最难的坎!
家境贫寒,天生有些自卑的程志轩,不敢去嫉妒别人,他只能把嫉妒埋在心底,一次次用回忆浇水,任由它生根发芽。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比别人多付出这么多汗水,得到的,却永远都比别人少,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只能攒着一点点钱,板着指头过日子地熬成少校,别人却能花天酒地一路青云直上!
又熬了好几年,程志轩终于等到了一个机会,依靠在长官眼中能吃苦的印象,渐次上行,终于升到了上校。
不过,他的天赋始终是局限。军事科技的日新月异,让他总会在一段时间内感到吃力。
最终,他被调到了自由港,成为了隆兴会这个在华夏军部根本挂不上号的准军事组织的总参谋长。
别人眼里地一块荒地,成为了程志轩眼中的天堂。
在这里,他是总参谋长,没有人再对他喷唾沫星子,天高地远,他也不用再战战兢兢。
他甚至觉得,这是自己最大的机会,一旦在这个位置干出了成绩,自己说不定就能青云直上。
他做梦,都想成为一名将军!
所以,他拿出了最大的耐心诚意和苏刻舟合作。
为了隆兴会,他无数次向华夏军部申请装备人员,没日没夜地研究自由港的局势,试图拉拢那些有着深厚机甲格斗技术底蕴的民间流派。
可是,当那个方楚天来了之后,程志轩却发现,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的。
自己只是刚刚看摸到了自由港局势的边,还在观望,还在盘算,那个方楚天就雷霆一般地搅乱了整个自由港。自己还在为民间机甲流派不肯归附而头疼,那个方楚天,就颠覆了流派联合会,成立了流派互助同盟。
接下来发生地一切,更是让程志轩嫉妒。
当那些流派出乎他地意料,一个个走进普罗镇的时候,他已经把坐山观虎斗在战略会议上上升到了华夏利益地高度。
包括苏刻舟在内的其他隆兴会军官,都以为这是保存实力,等待机会。可程志轩自己知道,他的最大愿望,是当普罗镇悍军撑不下去了之后,将所有地机甲流派一口吃进来。利用对手两败俱伤,横扫自由港!
这才是支持他向上爬所需要的功勋!
只可惜一切都是臆想。
等了半天,那段天道却用第一航空港这块甜饼,诱惑了隆兴会。
那时候程志轩其实就很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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