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去了,决定作出了,就再也收不回来。这几个小时的时间,已经足够华夏那两个师在双溪桥镇,构筑起坚固的防御体系。
那会是个庞大的阵地,从山岭之间的双溪桥镇高处,一直蔓延到山腰,再蔓延到周围任何一个可供防御的地方。
那里会有无数的壕沟,无数的阵地。
华夏人会把一切能够用于战斗的东西都用上去。如果需要,他们甚至会拆掉他们的运输机甲,把机甲外壳连同外挂装甲都组装在阵地的防爆构架里。在无数战机的支援下,他们可以依靠阵地抵御十个师的轮番攻击。
不会有十个师。
或许,大多数在山区中拼命向北的白苏斯部队还没有看到双溪桥镇,就已经在多点登陆的华夏陆军装甲师的穿插攻击下覆灭了。
天时,地利,人和,华夏军已经占齐了。这一仗,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悬念。
而这一切,原本是可以避免的!
一切原本就掌控在自己的手里!自己原本可以成为白苏斯帝国最年轻的英雄,可以让已经衰落的家族重新站到帝国贵族最顶尖的行列。
可是,一次判断错误,命运十字路口一次错误的转向,让自己从天堂落入了地狱。
一切都已经无可挽回!
一种剧烈的心痛和愤怒,袭击了弗戈。他机械地操控机甲前进,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让他如同万蚁噬心般的懊悔。
即便是身为博贝特亲王的亲信,弗戈也知道这一次自己是在劫难逃,这样的惨败不可能由亲王承担责任,能够作为替罪羊的,就只有自己。
回首从前,十六岁因为一篇军事论文被亲王看重,保送进白苏斯最顶尖的皇家第一军校,十八岁以少校军衔毕业,二十岁成为皇家第一卫队第二装甲师师长。
这辉煌的经历,就在今天毁于一旦!而罪魁祸首,就是那个名叫方楚天的华夏人!
正是这个人,将自己一步步带进了这个陷阱。
自己的刚刚铺开的光明前途乃至自己的生命,到了这一刻已经注定了夭折的结局。不过,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这个人必须死!
他已经逃进了山区,那会是一个死地。
四周高耸入云的山脉,限制了他们的逃亡路线,也注定了他们逃亡的速度会大幅度降低。只要咬住他们,要不了多久,自己就能为自己复仇!
抓住他,将自己的痛苦化作无数种酷刑施加在他的身上!
弗戈一推操控杆,机甲猛地加速向前蹿出。
年轻而一帆风顺的军事天才在无法抑制的后悔和绝望中,面色狰狞。
“敢死营进了北关市东南山区!”
这个消息,如同一阵寒风,吹过盘龙要塞里的指挥部。
将军们看着前线传回来的消息,寂然无声。不少人都将目光移开,不忍去看李兴海的脸。
谁都能够看明白,在第二装甲师的追击下,被赶进这片山区,就如同被赶进了一个铁笼。
敢死营生存的机会,微乎其微!
北关市东南的这片山区,属于北部山区偏北部分,平均海拔在整个庞大的北部山区中,数一数二。
东西走向的唐台山脉和泰克拉尔让山脉的一部分在这里交错,一片高耸入云的崇山,峻岭上终年积雪不化。
山势险峻,山下遍布汹涌的河流,沼泽,原始森林和深渊悬崖。
就算是以机甲的行动能力,也是步步荆棘。一旦走错路,很可能就会被困在一个死地。更别提身后还有白苏斯装甲部队的追击。
看着黄小蕾有些苍白的脸,黄胜天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低声道:“他驾驶的是十二代机甲,以他的技术,只要他想,随时都可以离开。”
黄小蕾看着黄胜天的眼睛,没有说话。
她知道自己的外公其实很明白,那个无数次执拗的和程序进行无伤亡对抗,连和自己做推演对抗的时候都宁愿重新来几次,反复考虑计算,拼命耍赖拼命挣扎,也不愿意多付出一个百分点伤亡的家伙,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放弃自己身边的同伴呢?
尤其是这些同伴是跟随他而来的。
指挥室里静悄悄的,各个将军们都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表达自己的心情。
就在一两个小时之前,他们还在为敢死营的漂亮表现而兴奋,为北方狂风岛即将到手的一场大胜利喜不自禁。
可是现在他们却只能看着前方传回来的战报陷入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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