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确实比重华殿的格局气派,无论面积还是内部装饰,就连院子里的亭台、花园,也比重华殿精致了许多。
“东西都收拾好了么?”歪躺在榻上的乐来兮转向身旁的婢女道。
“回娘娘,已经收拾完毕。”
乐来兮揉了揉脑额,“那就好,今日移宫,都累了一天了,你们都去歇着吧。”
众婢女慢慢退下,只有春嬷嬷还在一旁立着。
“嬷嬷也请下去歇着吧。”这么大年纪,跑了一整天,真是不容易。
春嬷嬷笑了笑,并未离去。
“娘娘,有句话,老奴不知当讲不当讲。”春嬷嬷与乐来兮笑着福了个身,丰腴红润的面庞此刻有些紧张。
乐来兮一听,坐起身子,点头,“嬷嬷请讲。”
春嬷嬷得了话,便娓娓而道:“现如今娘娘贵为太子妃,将来便是六宫之主,而今太子殿下身边只有娘娘一人,实在有些单薄……”
听到这里,乐来兮似乎懂了,莫非她想怂恿自己为北冥即墨找几个新鲜的?
怎料春嬷嬷并未如此,只道:“而今娘娘又身怀有孕,太子身边更是无人侍奉,老奴怕娘娘将来落人口舌,今日大着胆子请娘娘把江夫人接到宫中吧……”
江蒂娥?乐来兮思量一番,略略点头,她说的很有道理,毕竟,北冥即墨做了太子,那他的女人便再没有被滞留封地的道理。
“接来倒是可以,只是要悄悄的,尤其是进宫后,把滕春园拾掇出来。让她在那里养病吧……”
中了蛊毒的江蒂娥,总是一脸呆滞,哈喇子三尺,若是出了差池,被人看到。传了出去,又是一顿好折腾。
春嬷嬷当然明白乐来兮的意思,关于江蒂娥的“病”,她也清楚。
“告诉娘娘个好消息,前两日,汝安那边来信儿说。江夫人的病,已经好了,如今言语自如,与常人无异。”
“真的?”乐来兮觉得奇怪,怎么就突然好了呢?
“是的娘娘。是皇后娘娘亲口告诉老奴的。”
说到这里,乐来兮明白了,春嬷嬷之所以提议把江蒂娥接到宫里来,肯定是受了即墨兰的指示,虽然,春嬷嬷现如今跟了她,确实在未自己的周祥打算。但是,说来说去。她毕竟说即墨兰派来服侍她的人。
“既如此,接江夫人进宫的事,就由嬷嬷全权安排吧。”
“是。”春嬷嬷笑着点头。这才转身离去。
这才只是个开始,乐来兮抚着自己的肚子,苦笑一声。
过了很久,也不见北冥即墨人影,原本觉浅的她,躺在榻上。更是辗转反侧。
“来人。”
“婢子在。”
“去书房看看,给殿下端些宵夜过去。”
片刻。婢女复归,回道:“娘娘。殿下将宵夜留下了,并嘱咐娘娘早些安睡,殿下还有些奏折没有批完。”
“好,我知道了。”
婢女又熄了两盏灯,殿里,又暗了许多,静悄悄的,乐来兮闭上眼睛,不知不觉睡去。
高高的明月转到西南角,北冥即墨站起身,伸了伸懒腰,坐到下半夜,身子有些发酸。望了望窗外逐渐西沉的明月,又往香炉里添了一块龙涎香,虽然,这香已经燃了一天一夜,可他仍觉得不够。
书房中似乎还残留着从前的气味,他很不喜欢。
从前的书房很简洁,进了门便能望穿一切,这让北冥即墨更是不喜,搬进来时候,他第一时间命人将书房的格局做了大的调整,两道纱帘挂下来之后,格局更显层次,意境,也更深了。
批完奏折他本想回正殿,可又怕惊醒乐来兮,索性在书房的软榻上躺了下来,软榻也是新的,位置也与从前不一。
躺了片刻,仍无睡意,北冥即墨不经意的在榻上翻了个滚儿,一脚不小心的触到了墙壁,若是从前,根本没什么,可现在他很清醒,刚才墙壁上传来的声音,有些异样。
北冥即墨当即找准了刚刚碰触的位置,敲敲打打,里面竟说空的。
当即,他提起内力,轻轻一拍,也没多用力,墙壁烂了个窟窿,里面什么也没有,除了一个微微发黄的卷轴。
打开一看,北冥即墨惊了……愤怒了……表情变的狠戾了……
这是一幅很美的人物画,画上还有题词: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没有人再比他清楚这句话的含义,想当初,只因这句话,牵引了他内心最狂热的感情与冲动,也就说在乐来兮那一曲结束之后,北冥即墨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情感,也就是在那一刻,他发誓,哪怕就是去死,他也要把乐来兮留在自己的身边。
可是,如今,那样一句话,被另一个男人题在他女人的画像旁,这是什么?亵渎!!!觊觎!!!无耻……
没有哪一个时刻让北冥即墨如此的愤怒!他们一个二个真的当自己是死的么?他们真的敢这样做!
好!既然敢做!就别怕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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