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家门,处处都新鲜,加上时刻跟在许清明身边,一切都是那么自在放松,陆香穗也活泼了几分。许清明那边和赵叔忙碌,这边两个年青姑娘很快就说上了话。
这天晚上,许清明带着陆香穗便暂住在镇上。镇上别说没有宾馆旅社,即便有,也不划算的,毕竟眼下他们才开始创业,手头还不宽裕。两人就住在赵叔收山货的两间靠街的旧房里,好在这是夏天,只要有个地方,点盘蚊帐,随便哪儿都能睡一夜。
陆香穗跟许清明出门时,许清明便跟她说,外头不比家里,可能会很辛苦。说这话时,许清明倒也不担心,他知道眼前的陆香穗虽然年纪还小,但并不是个怕吃苦的姑娘。
这屋子临街,屋里现在这么多花生米和收来的山货,许清明当然亲自在这守着,等到联系好车辆就运走。
药材量毕竟不大,因为考虑运输成本,许清明还收了些花生米。简单吃了晚饭,赵叔两口子加上许清明和陆香穗,便开始挑拣收来的花生米。收来的花生米还要经过拣选,货卖一张皮,要把混在里面那些坏的、霉变的花生米挑拣出来。
看着埋头拣花生米的陆香穗,许清明不由露出会心的微笑。带她出来,一方面是放她一个人在家肯定不放心,另一方面就是想让她出来走走转转,开开眼界长长见识,不过这小丫头却十分认真,满心里都是怎么给他帮忙干活。姑娘家的手到底也灵巧,只见她两只小手不停动作,细细的手指飞快地挑出一粒粒坏的花生米,居然比许清明要快。
春苹姑娘吃过晚饭收拾停当,也跑来帮忙了,坐在陆香穗旁边跟他们一起拣花生米。两个女孩儿唧唧咕咕小声说着话,天晚了休息时,赵春苹便说,让香穗跟她睡去。
“这屋子到底条件差些,要打地铺,有潮气,让清明哥一个人看守就好了。我自己住一间屋,好歹比你睡地铺强吧?”
许清明本来打算让陆香穗跟着自己一起住这里,听赵春苹一说,想了想,也是怕这屋子睡地铺不舒坦,便把询问的目光转向陆香穗。
“啊?”陆香穗收到他的目光,心里犹豫了起来,一口拒绝赵春苹,像是不太合情理,赵家的住宅就在这不远,可是,在家里他们都是里外屋睡的,现在出门在外,她真的不想跟许清明分开。
“那个……天热,我就不去挤你了吧,我跟我二哥做个伴儿,一起看守这些货。”
“嗐,要不你们兄妹俩都回我家里去住,清明你跟我小儿子一床,香穗姑娘呢,就跟春苹一床,挤不着的,省的你们年轻人睡不惯地铺。”
许清明看着陆香低头没吭声,心里琢磨这丫头性子内向,还是不习惯一下子跟不熟悉的人走的太近,出门在外,还是放在自己身边的好。于是就笑笑说:“赵叔,平常你肯定没少在这照看,今晚上货本来也多,还是我在这儿看守吧,都是庄户人,地铺我睡得惯的。至于香穗儿——她跟我身边习惯了,要不就留着给我搭伴儿吧。”
“那也行,随你们。”赵叔见许清明这么说,便也不再坚持。
送走了赵家人,许清明睡前再次规整了货物,心里盘算着明天的安排,便动手把草苫子铺在地上,上头再铺上草席,放上赵春苹拿来的枕头和毯子,这就能将就睡上一夜了。
许清明铺好了一张地铺,拿来草苫子再铺另一张。他开始想把两张地铺分别放在屋子两边,想了想,这屋子根本就是一个大间,虽说是两间屋的地方,可中间没墙,连个布帘子都没有,好像根本没有“避讳”的必要,反正香穗她还是个“小孩”呢,便索性把陆香穗的地铺铺在自己旁边两步远。
陆香穗端了水简单洗漱了一下,便也进来帮忙。许清明转身去拿枕头,这丫头自觉动手把两张地铺又拉近了些,几乎并排着了。
许清明瞥了她一眼,没吱声,心里估计她可能是到了生地方,胆小不习惯。许清明自己出去打了盆水,洗脸漱口,冲了脚回来,便看见陆香穗穿着碎花布的裤褂坐在地铺上,抱着枕头,两只幽黑的大眼睛正亮晶晶地盯着他看。许清明看她那神情,心说这丫头肯定在想什么事情了,琢磨什么呢?
“怎么这样看我?”
“二哥。”陆香穗看他过来在,小猫一样地往他那边蹭了蹭,靠着自己的地铺边沿,小手伸过去推推他胳膊,悄声说:“二哥,你喜不喜欢春苹姐?”
哪里冒出来这句话?许清明意外地瞥了一眼陆香穗,自顾自抓过枕头躺下,顿了顿才说:“怎么这么问?那你喜欢她吗?”
“我喜欢啊。”陆香穗把脸埋在枕头上,嘿嘿地笑,笑够了,忽然贴过来告诉他:
“二哥,春苹姐刚才问我你找没找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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