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转身,将堵在身后的众人趴开,四处张望,看到即墨明镜顿时眼睛一亮,跑到他身前急急的问:“你不是说了张神医过来吗?他呢?他人在哪?快点叫他来救我母亲,快点!”
她抓住他的手,用力的摇晃:“你快点叫他过来,快点!”
眼泪簌簌的滚落,瞬间将她的脸打湿!
即墨明镜从来都不曾见过如此脆弱的她,脆弱得,让人心碎。
他扶住她的手,神色镇定,声音低沉而有力:“你放心,他会来救你娘的,你娘不会死的!”
她像是一下子有了主心骨一般:“我娘不会死的!”
“是,你娘一定不会死的!”即墨明镜像是发誓一般!
是的,她不死的,她一定不会死的!
她一遍遍的告诉自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强迫自己要坚强,强迫自己不要放弃希望。
她不会死的。
一定,不会!
外面传来一阵喧嚣声,石剑南陪着一个老头子走了进来:“世子爷,张神医来了。”
“张神医!”贺兰悦之眼睛瞬间亮了,放开即墨明镜跑过去,抓住张神医的手就往屋子里跑:“张神医,快去救我娘!”
张神医一点儿也不仙风道骨,他中等身材,有些偏瘦,留着一绺胡须,一翘一翘的,有些滑稽,被人生拉硬拽过来已经很不高兴了,贺兰悦之还敢这样拖着他走,让他心里非常非常的不爽。
“你这哪来的熊孩子?怎么这么没礼貌的?”张神医很不爽的甩开贺兰悦之的手,拍拍衣衫,下巴翘起来,不甩她,“放开放开,把老夫的手都抓疼了!”
“张神医,我娘快死了,请您快点去救救她吧!”要不是还求着他救人,贺兰悦之真想一脚踹过去!
这种性命攸关的时候,他竟然还敢在这里傲娇!
张神医撇了她一眼:“不救!”
这老头怎么回事?
贺兰悦之气得跳脚,却也不敢硬来,先前是她一时太着急,此时她清醒过来,知道这个人不是那么好说话的。
前世她也听说过这神医的脾气很怪异,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仁心仁术,他若是不高兴,就算人死在他面前,他也不会多看一眼,更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
这种人得合了他的心意,才能让他出手。
“您要怎么才肯出手?”贺兰悦之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问道。
祝老夫人也走了过来,给张神医施了一礼:“原来是张太医,妾身有礼了。”
张神医傲慢的点点头。
祝老夫人也不在意,言辞恳切:“妾身儿媳危在旦夕,还请张神医施以援手,他日我贺兰府必有厚报!”
“你觉得我在意这些吗?”张神医冷哼一声。
厚报?那些来求他医治的人,那个不是抬着报酬来的?他还稀罕这些?
祝老夫人一时噎住,很想说既然你不在意这些,那你来这里干嘛?想看着人在你面前死去吗?
“你不在意那你还来这里干嘛?”身后二夫人也被他这话噎得火了,讽刺道。
张神医冷哼,神色越发的冰冷,转身竟是要走!
贺兰悦之回头狠狠的瞪了二夫人一眼,将她吓了一跳,再不敢多嘴,只在哪里嘀嘀咕咕。
贺兰悦之回头看向张神医,目光一闪,似是下了什么决定,正要上前,即墨明镜沉静的声音已经传了出来:“一个人情!”
张神医马上回头:“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即墨明镜神色平静:“你还是快点进去看看,如若救不了人,可是不作数的!”
“不就是小产吗?小意思,看我的!”张神医脸上带着笑,挽着袖子就往产房走,将众人都吓了一跳,手足无措,不知道是该拦还是不该拦!
即墨明镜转头看向贺兰悦之,贺兰悦之十分果决:“都让开!”
可她到底人小言轻,大夫人轻易就将她的话驳回去,露出一脸的为难:“这不太好吧?这到底是产房,让个男人进去,传出去还要不要名声了?”
她的母亲都要死了,还要什么名声?若是要名声,你们还能做出这么多不要脸的事来?
贺兰悦之冷声道:“大伯母多虑了。在医者眼里,从来都只有病患,何来男女之分?我娘她此时此刻也只是一个需要救助的病患而已,有何不妥?”
张神医倒是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顿时眼前一亮,拍手称好:“你这小丫头倒是有点见识!”
大夫人还想说什么,贺兰复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悦姐儿说的对。在医者眼里,只要患者,何来男女?患者为先!张神医,有劳了!”
贺兰复穿着官服走进来,朝张神医郑重一拜。
祝老夫人也道:“还请张神医费心!”
张神医哈哈一笑:“不错不错,贺兰老儿你果然还有点见识,没比你这孙女儿比下去!”
张神医说完进了产房,贺兰复嘴角抽抽,最终没有说什么,而是转过头来,朝贺兰悦之看了一眼,点点头:“你不用担心,张老儿虽然傲了点,但是本事还是有点的。你母亲定然不会有事的。”
贺兰悦之是完全没想到贺兰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她一直都以为,他是最冥顽不灵的人,没想到,到最后,却是他最开的开。
“多谢祖父!”她郑重的福身。
贺兰复摆摆手,吩咐祝老夫人:“这里就劳烦你看顾着了。”
又对即墨明镜道:“世子爷请随老夫到书房去喝杯茶吧!”
他一个大男人呆在这种地方的确不好,即墨明镜也没推辞,应声跟着贺兰复离开了,临走前看了贺兰悦之一眼。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