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公府家大业大,人还是颇多的,认完亲,时间也不早了,刘氏忙吩咐开席,贺兰悦之就早上吃了一碗燕窝粥,从宫里回来换衣服的时候塞了两块点心,此时早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加上昨晚又初承宠,其实她早已经很累了,只不过她要强,并不愿意失了面子,即使早已经累极,连脸色都苍白得难看,面上却仍旧不肯露出疲态来,自始至终都含笑而立,行事舒缓从容,如同行云流水一般,不说别的,但是这一份气度,就让长安长公主对她的满意更添了几分,觉得她比杨氏甚至是刘氏都要强多了。
倒是即墨明镜看到她这个样子十分心疼,贺兰悦之能得他怜惜,心里已经高兴,自然不愿意让他为自己犯规矩,就用目光安抚他,即墨明镜也知道这是新嫁妇必须经历的,他如今固然可以为她出头,但是以后她的日子却恐怕要难过了,是以即时心疼,也没有办法,只想着等会儿吃完宴席,早早儿就带她回去休息。
贺兰悦之作为新嫁妇,初入夫家是要给婆婆立规矩的,但是她正经婆婆已经不在了,刘氏只是婶娘而已,贺兰悦之需要尊敬她,但不必跟她立规矩,倒是长安长公主,作为太婆婆,贺兰悦之伺候倒是很应该的,所以开席后,贺兰悦之就站在长安长公主身后为她布菜。
贺兰悦之前世在成国公府里,可是被小胡氏磋磨了不少年,当然,那个时候她并不认为这是什么磋磨,而是觉得孝顺婆婆是理所应当的,不管怎么样,对于立规矩伺候婆婆这项技能,她还是很精通的,加上她早就做好了功课,所以她给长安长公主夹菜总是很及时,夹的菜也多是长安长公主喜欢吃的,还有一些是对长安长公主身体好的,却并不是长安长公主喜欢吃的,长安长公主一看就知道她是花了心思的,心里十分高兴,即使不喜欢吃的菜,贺兰悦之说是对她身体好,她也都吃下去了。
当然,长安长公主也并没有让她从头到尾一直伺候,吃到一半的时候,她就让贺兰悦之坐下来一起吃了。
贺兰悦之略推辞两句,长安长公主说道:“行了,让你坐下就坐下吧,咱们府上不是那等刻薄的人家,这些规矩差不多就行了,没必要斤斤计较。”
下手的刘氏恨得脸色阵青阵白,气得咬牙都要咬碎了!
你个死老太婆!
这不是在骂她吗?
要知道,她如今可是天天都要将媳妇叫到身前来立规矩,而且,规矩也是很严格的,长安长公主说这话,不是打她的脸吗?
杨氏也不领她的情,要真是这么厚道,为什么眼睁睁的看着刘氏磋磨她?
说到底了还不是偏心眼?
杨氏看着贺兰悦之眼里啐了毒一般。
贺兰悦之心里无奈的一叹,真心觉得长安长公主对她是好,可也太坑爹了一点,看,这轻轻巧巧的,就给她招了不少恨,不过好在,她也早就有了当箭靶子的觉悟,是以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为难,心情颇为放松的应了一声是,将筷子递给了一旁的丫鬟,在丫鬟们的服侍下在下首上了座。
可算是能吃点东西了,虽然因为要顾忌着仪态,并不能吃太多,吃饱更是不可能,但到底也能垫垫肚子不是?
等吃过了东西,长安长公主便摆摆手:“好了,折腾了大半天了,我也累了,先去歇会儿,你们也都散了吧!”
闻言英国公忙起身告辞,即墨明镜倒是没有马上走,他知道贺兰悦之肯定也不能即刻就走,毕竟还要服侍长安长公主躺下,事实上也的确如此,长安长公主见两人孝心。心里也很是满意,笑道:“好了,我知道你们小两口的孝心,只是也不在这一时,以后多的是时候,你们且先回去吧。”
贺兰悦之闻言忙笑道:“既是一时,又那里耽误得了?不若世子爷先回去,让悦之留下来就是了。”
即墨明镜看向贺兰悦之,心里颇为为难,孝顺长辈是理所应当,可是昨天晚上他一个兴起,也折腾得她颇为厉害,加上早上又起早,急急忙忙的到现在,她都没得机会好好歇息,他实在是心疼她。
长安长公主见了,失笑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你心意,且先回去休息,以后有的是机会。镜哥儿,带你媳妇下去吧!”
刘氏似笑非笑的说:“是啊。镜哥儿媳妇可是镜哥儿亲自千辛万苦求回来的,我们可不敢把你给累着了,要不然镜哥儿找我们要人,我们可哪里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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