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关在铁笼中的小男孩,然后又眼睁睁地看着这个铁笼被人提走。
在这个视人命如同草芥的江湖,自己的生命在何时凋零枯萎,都完全没有保证,又有何能力去救别人的性命?
所以,她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她已伤心难过了很久,她已经流过很多眼泪。
一看到这个被人关在铁笼中的孩子,她就已猜得到,这个提铁笼的人是干什么的,也猜得到这个孩子是怎么来的。
一想到这里,雪妮就仿佛已看得到这孩子悲惨的未来。
她已听说过很多这种悲惨的故事。
她听说,这些被人贩子拐骗来的孩子会被砍断手脚,割掉舌头,再被送到街上去乞讨,成为那些毫无人性者牟取利益的工具。
她甚至还听说过,有很多权势遮天又愚不可及的太监,以为食童男精髓,可令阳物复生。便以高价求购男童,宰杀烹调而食。
这些人如此丧心病狂,已不知令多少无辜的孩子死于非命?令多少可怜的父母一生痛苦?
一想到这里,雪妮是更加伤心,也更加绝望。
但正在她已快绝望的时候,她就看到了一个人。
一个带刀的人。
她不认得杜沉非,也从来都没有见过杜沉非。
雪妮盯着杜沉非看了很久,她很想一直看到杜沉非的内心深处,看他是不是一个乐于助人的英雄。
可惜她看不到杜沉非的内心深处。
但无论如何,杜沉非看起来都绝不像是一个坏人,也绝不像是一个见死不救的人。
她甚至很想请求杜沉非去救那个关在铁笼中的孩子,但是她最终都没有说出口。
因为她也还很年轻,她也只不过是一个刚满十七岁的女孩。
她的脸皮很薄,薄到从出生到现在,都还从来没有去求过别人。
但是她盯着杜沉非看了很久,她相信杜沉非绝不是一个见死不救的人。
于是,她一将杜沉非等人带到妆容部的等候区,就毫不犹豫地走向了那个关押孩子的铁笼。
她觉得只要自己的速度足够快,就一定能在被那个可恶的人贩子追上之前,奔跑到这美容院的妆容部,然后引起杜沉非的注意。
雪妮行动的速度,虽然已很快。但那个提铁笼的人,速度却比她想象的要快得多。
于是,她现在就已经倒了下去,从此以后,也永远都不会再起来。
因为她这正如鲜花怒放的生命,忽然之间就已凋零枯萎。
她已为了一个陌生人而死。
她已为自己的一念善良,完完全全地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此刻,男孩已经跑下了楼梯,来到了一楼。
一个人七八岁也好,二十七八岁也好,逃命的速度当然会比平时快得多,一定会快到接近极限。
但无论一个人跑得有多快,都绝对快不过一个懂得轻功的人。
在身后追赶这个男孩的人,这就是这个掌控着男孩命运的人贩子,就是一个懂得轻功的人。
这个人,是一个脸上有一条很大刀疤的男人。
现在,这个刀疤脸的背上还吸带着十七八个用竹节做成的火罐。
显然是还没有来得及拔下火罐、披上衣服,就追了出来。
他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很有些滑稽可笑,就仿佛一个刺猬一般。
刀疤脸一脚踏在雪妮的背上,用力将刀从雪妮的身上拔出。
他不但懂得轻功,而且轻身功夫还很不错,他只需要一个翻身,就已经从二楼的走廊上翻到了楼下。
这个男孩若想从刀疤脸的手里逃脱,只怕比登天还难。
刀疤脸稳稳地落在地面上,就仿佛一枝利箭钉入地面一般。
刀疤脸正在看着男孩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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