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长得颇为窈窕性感,估摸着是那种丢在窑子里都能当头牌大红大紫的角儿,只不过脸上挂着的笑容却稍显恶毒了一些,看起来那张脸都有些扭曲了,而且走进了一看,我才发现,那女子虽然安安静静盘坐在那里,看着就跟死人差不多,但是她的脸上所蕴含的味道却在不断变换着,就跟玩变脸似得,时而阴沉,时而快意,总之看着颇为扎眼。
反正,我觉得扎眼!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流露出这样的神色,但本能的,我就是觉得这笑容非常扎眼,仿佛她是正在对着我的亲人狞笑的恶魔一样。
杀意如狂澜,将我席卷,终于我是按捺不住了,猛然举起刀一刀斩在了那女子的脖子上,此时我浑身发疼,动作太猛牵扯到了已经受创的内脏,但是因为杀意炽烈,我已经将这一切都直接无视了,下手的时候也没有对准那女子脊椎骨的骨头缝,直接就看在了骨头上,当时就发出“咔嚓”一道刺耳的骨裂声,一颗大好头颅滚滚落地,那女子脸上的恶毒表情也定格在了这一瞬间,原本紧闭的双眼竟然在头颅落地的时候猛然睁开了,那双眼睛里写满了不敢置信,可惜那时她头颅落地,脑部思维能力也就只剩下了那片刻的工夫,然后她的生命就消逝在了这里。
粘稠的血液喷溅,喷洒了我一脸,滚烫,烫的我浑身不可抑制的哆嗦了一下。
这一切,是我看到的最后一幕,紧接着,我眼前一闪,视线所及看到的竟然不再是那神秘的原始萨满教传承之地,也不是倒在血泊中的尸首,竟然看到了另外的一副画面,仿佛在我一刀斩下那女子的头颅的时候,我自己就来到了另外一片世界。
这是一片黑暗的世界……
在这黑暗中,唯有一团光明,那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焰。
起初我视线一下子跳转到了这个地方,还是有些不适应的,所以看得多多少少有些模糊,略微适应了一下,这才终于看清了那团烈焰出处的景象。
那哪里是跳动的烈火?
分明就是火刑柱,是炮烙刑场!
一根粗大的铁柱屹立在火焰的最中间,四周点起了熊熊烈焰,将那铁柱烧的通红,一个女子被铁链拴在了铁柱上面,衣衫褴褛,头发凌乱,最可怕的是她的胸膛已经被剖开了,腹中的一切都能看的清清楚楚,内脏甚至都已经流了出来,肝、肺……这些全都吊在那女子的腹腔中,有些甚至已经流出来了,可里面唯独没有……心!
这女子的心脏被挖了出来,正沉浮于女子胸前的位置,绽放着红色的光,还在“噗通噗通”跳动着!
而这个女子,我实在是太熟悉了,她就是林青,是离开以后我日日夜夜无时无刻不再想念的姐姐,是这个世界上剩下的最后一个还能分享我喜怒哀乐的姐姐,也是我的精神寄托!
在那火刑柱的四周,盘坐两男一女,他们身上迸射出能量,在不断的用能量拉拽那颗心脏,一边忙活着,一边还大声的笑着,正在承受无边痛苦的林青,恰恰就是他们的取悦对象,一个身材肥硕,下巴上吊着一堆赘肉的胖子更是在那破口大骂着:“臭婊子,你不是硬骨头吗?我倒是要看看你还能挺多久,可惜这里没办法在做别的,要不然老子玩死你!不过别着急,等兽魂之心到手,老子让你在现实世界里也好活不了,简直跟你妈一个贱模样,好端端的圣女不做,非得跑去嫁了一个书生,活该!”
污言秽语,不绝于耳。
这三个人,我认识,恰恰就是台上还没有被诛杀的那三个!
可是对这一切,林青充耳不闻,她头发凌乱,在这里她似乎无法死亡,被挖心炮烙都没有惨叫一声,只是近乎虔诚的抬头看着黑暗的上空,嘴里不断喃喃自语着:“心,那是我的心,你们怎么可以拿走呢?!不,你们拿不走的,我不稀罕这颗心有什么样的力量,但我的所有记忆都储存在了这颗心里面,我得靠它来想起我那可怜的弟弟,你们谁也夺不走的……”
说到这里,她的唇角竟然露出了一丝浅浅的微笑,在这样的情况下,那丝微笑竟还带着些许甜甜的味道,然后才说道:“弟弟,对不起,姐姐没办法履行对父亲的承诺了,也没法再帮你了,葛家养大了我,终于我还是没能报了这厚恩,现在,姐姐只能在地狱中祝福你,姐姐相信,就算没有我,你也能扶摇而上,镇压诸天。”
她的眼角,落下了泪。
这一切落在我的眼中犹如晴天霹雳,将我整个人都撕裂了,尤其是我的心,在这一瞬间支离破碎,我的眼睛红了,恨不能生生瞪裂眼眶图个痛快,积压在心中的暴虐和狂怒在这一瞬间彻彻底底的引爆了,我发出了怒吼,想冲上去将那三个混蛋碎尸万段!
结果,就在这时候,我眼前一花,只感觉一股子非常强大的力量拉拽着我,一下子将我从那片世界给拉拽了出来,眼前场景变幻,我又重新回到了那石台上面,浑身的力气一下子被抽光,干脆一屁股坐倒在了血泊中,不知不觉,已经眼眶湿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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