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忘尘谷呆的这几天,似乎这个小子不认识自己了。估计是故意装的,皓月很肯定这一点。
皓月看的出来,那个蒋痴郎极为不喜欢青烟。皓月也知道原因,无外乎少年人心性,两个字——不服。但是,还有一点皓月没有猜出来,就是蒋痴郎是把皓月的姐姐视作囊中之物的男人,并且连这个蛮横不讲理的皓月也算做了自己的私人物产。小小年纪的蒋痴郎在青楼把那些女人压在身下的时候,眼前浮现的却是这俩姐妹的脸孔。自己的私人财产,怎么能对那个小子一个劲儿的示好呢,这一点让蒋痴郎心中痛苦不堪。
青烟可不关心这些事儿。青烟只知道,青炉是自己的亲师弟,师父和自己都不曾对青炉动过一根手指,更何况是别人。所以,当皓月的奴仆推了青炉一下,青烟几乎要把那人给弄死,天人怎么了。别说天人,就算是天上的仙人和创世的大神都不行。如果天上地下都把师弟当作仇人,那自己就要把这天地给掀翻了。
有时候青烟想,要是那个老头遇到这种情况会怎么办?青烟想了一下,自言自语道:“估计那个老头能把天地翻两个跟头。”
多年以后,青烟眼睁睁看着,那个吃鱼老是吃两条的不要脸老头,真就把天地翻了一个跟头。从天上到地下,无数鬼怪妖魔神仙,在那个老头面前胆战心惊。
湖中央的雾气由原来的丝丝缕缕,变成了遮天蔽日,那雾气在湖上面渐渐的形成了一片小规模的乌云。目天瞳弹开手指头里面的瓜子壳,歪着头说:“看这妖气的程度,怎么都不像是一个小湖泊的守护妖兽啊!”不知道什么时候涪筠子站到了大家身后,接过目天瞳的话说:“的确是,按照这个湖泊的面积和深度,最多就是一只不成气候的小妖兽罢了。可能是当初裂图师父召唤雪山清泉水的时候,把那山上的守护妖兽一并带了过来,变成了此湖的守护妖兽。也有可能是因为湖下面那个孔洞的原因。当初为了让湖水下泄,那个孔洞可是我师兄加了大符咒的。也有可能是那个符咒滋养出来的大妖兽?”
涪筠子此话一出,大家展开了七嘴八舌的学术讨论,有的说是符咒召唤,有的说是雪山滋养,有的说是外地逃亡过来的,等等等等。青烟对他们的这种讨论并不感兴趣,湖面上不紧不慢行走那二人,更让青烟觉得有意思。
蒋痴臣身旁的,是一个背着古琴的女人,这个女人与蒋痴臣相伴了二十多年。多十多年前的一个雪天,一个女孩子在自家门前讨要饭菜,蒋痴臣对这个女孩子大起好感,在蒋痴臣的要求下,母亲好心收留了她。从此之后,这个女孩子就陪伴蒋痴臣读书写字,修炼功法,一晃二十余年。
蒋痴臣是一个骄傲的人,真正能让他珍惜的东西无非两件,一件是琴侍身后背着的古琴,一件就是背着古琴的琴侍。一次喝酒,洛阳城大将军府的二公子见了的琴侍一眼,抛开驸马的身份不要,说什么都要蒋痴臣把琴侍出让,价码随便开。当时蒋痴臣开出的价码是人命一条,那人命当然就是将军府的二公子。
便是那个好色成性的南洛皇帝,都和蒋痴郎开过玩笑:“我用南洛半壁江山,换你琴侍半生,可好?”
还有怀仁天的吉满王爷,甘愿把自己家族收藏了多年的三千缕明月光拿出来,和蒋痴臣交换琴侍,那三千缕明月光可是上古大战时令人闻风丧胆的魔琴啊!可是这些条件一一被蒋痴臣拒绝了。
就因为这,那远在南洛的父辈爷辈都说自己不知好歹。什么是不知好歹?那我就不知好歹给你们看看。所以从那时候起,蒋痴臣就和南洛蒋家撇清了干系,并且回信一封,为了你们的不知好歹,我再也不是你们蒋家的人。
这次平漾,本来蒋痴臣没想来,国师府也没想接。无奈那个缠人的百涩王管家,来了国师府三十几趟,每一趟都带了重礼拜会涪陵子老师,最后涪陵子被缠得没办法,只好说:“你们百涩王府又不是没有能人,为什么平漾那么一点小事还要麻烦到我们国师府?”国师府的管家传了话之后,那百涩王府的管家说:“我们百涩王府的能人是有,这不都和百涩王去陀省的大山里面去平乱了吗?更何况,百涩王府的能人再厉害能和国师府比吗?”涪筠子老师听了传话之后心情大爽,哈哈大笑了几声问自家管家:“那个百涩王府的管家莫不是甜蜜花妖?”甜蜜花妖是花洲的一种奇怪的妖精,唱歌特别动听,而且说的话也特别动听,大陆上说谁拍马屁拍的好,就说他是甜蜜花妖。国师府的管家说:“那个百涩王的管家是一个蛤蟆妖怪,嘴大脸丑,但是说话确实动听。而且他说,百涩王府的人,治标不知道本,吓唬吓唬拉倒。咱们国师府的能人出面,那自然就能斩草除根了。”
所以此话一出,涪陵子痛痛快快的派了蒋痴臣,千里迢迢到这忘尘谷来。
蒋痴臣想到这里,叹了一口气,看着头顶上越集越厚的妖气,知道这个小小湖泊里面的妖兽可不一般。倒不是自己对这个事情没信心,而是觉得像百涩王那帮门客,到这去意湖来平漾,死了没有八十也有一百了,怎么就一点资料都没收集,真不是一帮简单的草包啊。蒋痴臣甩了甩额前的一缕头发,从兜子里面掏出来两颗尖叫话梅,塞到身边的琴侍嘴里一颗,自己吃了一颗,温柔的问道:“你怕不怕。”
那个琴侍露出一角倾城的面孔,微微笑道:“你在这里,我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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