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听了诧异得看着桑若:小姑这是怎么了?又被周崇文的花言巧语蒙骗了?还以为这几天她已经转性了,比从前清明了呢,没想到还是这样。
“桑若,你别听他的,乖,跟嫂子回家,给你做你最爱吃的莼菜羹。”
桑若明白宋氏的担心,但她心里有自己的打算。与其让周崇文苦苦纠缠,被村里人看到说三道四,不如和他说清楚,让他死了这条心。
而且,她也想弄明白,周崇文为什么把从前的秦桑若推下水,又为什么前后判若两人,现在又来求她,到底是为什么?
“嫂子,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宋氏见桑若不听自己的劝告,一时没了办法。这个小姑从前在家里时便如此,所有人都顺着她的心思,她想做的事情从来便不听劝,现在还是如此。
她只好朝周崇文道:“好吧,既然桑若愿意听你说,那便再给你个机会。但是你们不能走远了,要在我看得见的地方。”
周崇文听后大喜。
宋氏无奈得看着两人走到了一旁的桑树林中,虽然听不到二人说什么,但是眼睛却一刻也不敢离开二人的身影,她生怕周崇文再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万一再让桑若受伤,她可担不起。
桑树林中,周崇文刚开始一直给桑若赔不是:“桑若,你不要生气了,我是真的想娶你,你还是嫁给我好不好?”
桑若佯装不解得看着他,眼神清澈纯净:“崇文哥哥,你既然想娶我,那天为什么要把我推下水呢?”
周崇文听了一时哑口无言,答不上来了。
是啊,那天他为什么鬼使神差得干出这么缺德的事呢?
还不是因为他老娘舅的馊主意。
周崇文的舅舅是钱氏唯一的弟弟,名叫钱广德,在县城开了一家“德馨茶庄”,生意还不错,因为店里忙不过来,便经常让周崇文去店里帮帮忙。
钱氏见弟弟的店生意这么红火,每月能赚那么多银子,心里当然愿意周崇文跟着他干,想等以后周崇文摸索出门道了,自己家也能开家店。
当然,她只是这么想,并没有把心思告诉钱广德。
前阵子水田里还不到插秧的时候,家里也没多少农活,周崇文便一直在钱广德的茶庄里帮忙,有时候帮忙送送货,也有时候帮忙招呼一下客人,一来二去和店里那些常来买茶的客人也都熟悉了。
经常看到县城那些大户人家的下人来店里采买茶叶,每次都会买最好的新茶,而且挑的都是上好的几两银子一两的名茶。
周崇文心里感叹不已,这些人喝一两茶的银子赶上他们庄户人家一年的花销了。有时候在舅舅面前也会带出惊讶和羡慕的话来。
钱广德看多了这种事,早已不以为然。告诉他这不算什么,大户人家的丫头的吃穿都比他们强百倍,那些小姐更别说了,吃穿用度哪个不讲究精细?便是鞋子里垫的垫子也是要用最好的布料,上面用丝线绣上精致的花样。
周崇文听了更加咂舌,这也太浪费了吧?
钱广德笑他少见多怪,说这算什么,到京都那些大户人家,比这里还要讲究一百倍。见他一脸艳羡,钱广德忽然拍拍他的肩膀,凑到他耳边道:“对了,你不是还没娶亲吗?何不在县城找一个有钱人家的女儿,以后一辈子就不用愁了,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周崇文听了有些不敢相信:“有钱人家的小姐能看上我这个乡下的穷小子?”
钱广德看了眼四周,悄悄对他道:“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大户人家,也有大户人家的难处,有的大户人家的闺女,就喜欢你这样俊俏的。只要你想,舅舅我给你留心点。”
周崇文又想起了自己那桩不满意的婚事,如果真像舅舅说的这样,他能娶上个高门大户的小姐,那岂不是在村里扬眉吐气了,谁还娶秦家那个傻子啊?
想到这里,他有些动心了,轻轻点了点头。
钱广德见他一副意动的样子,正好也有心让这个外甥能留在这里长期帮忙,便真的开始留心店里的顾客。
没想到,还真让他碰到个合适的,而且是白家的千金。
谁都知道,郁桐县城有两大家族,一个是“百花夏家”,一个是“巧夺天工”的白家。
当今天子酷爱花草,特别是喜欢收罗奇花异卉,天下凡是有些新奇的花草,全被收罗到了京都之中。
在这种风气带动下,尽管偏安一隅,远在边境的苍梧郡郁桐县城里,却也出现了很多以此为生的花匠,有名的便属白家和夏家。
夏家以养花擅长,且经常培育出新奇品种,在整个郁桐县乃至苍梧郡都颇具盛名;而白家因为长年包办了京都宫中的所有盆栽,得到上眷,又出入达官贵人府邸,加上家底丰厚,不吝已是郁桐县城中炙手可热的人家。
但白家的千金白盈,如今已到了二十岁的年纪,却至今未有婚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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