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寻也懒得与他计较,只问:“住处可妥当?”
严霜冷哼了一声:“为何不安排回郡主府?”
刘寻不理他,问道:“可探出什么没?”
严霜脸上忽然现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姑姑从什么地方来,怎么治好毒的,为何这些年面容完全没有变化,这些我暂时探不出,不过,有两点可以确信的……一是姑姑确实是姑姑,不是什么妹妹,口味举止言行性格完全一样,其二,姑姑确实忘记了许多旧事,其三,姑姑消失的这十年,似乎与世隔绝,至少离京城很遥远,所以对京城的事一无所知。”
刘寻面如寒霜,严霜仍然津津乐道:“我给她说梁家那两个小贱-人的事情,她完全不记得那两个人曾经给过她吃过多少苦了,还真心实意地说被皇上退婚太可怜了,和从前一样,还是那么软善。还有那糟米糕,她不记得她从前吃那个吃多醉了睡了许久,那是酒糟制的,放了花香掩盖,她从前中招过一次以后再也不碰,方才却又一连吃了好几块,果然很快就睡着了,她还是和从前一样,酒量极浅,几乎是沾酒就倒。”
刘寻缓缓道:“你又如何知道她不是演戏?”
严霜冷笑:“姑姑什么性格你我还不懂么?她不善伪,胸怀宽广,光明磊落,杀人就直截了当的杀,一力破十会,什么时候讲什么迂回曲折阴谋诡计?再说了,你觉得她真的是那什么劳什子妹妹?天底下相貌相似、姓名相同的人我都信,但性格声音举止一模一样,绝不可能。至于面貌年岁,姑姑从来就不是普通人,说她是上天的仙子,永远不会老,我都信,至于忘记了什么,会不会姑姑已经走过一回奈何桥,喝了忘川水?”
多年思索的习惯让刘寻下意识去摸手指上的扳指,却发现那里已经空了,严霜注意到他的动作,笑道:“她叫我想办法找到那个琥珀扳指,哈哈哈,刘寻,你没想到吧?你以为姑姑是回到你身边?她不过是回来拿她拉下的东西罢了!所以不肯在你面前披露身份,哈哈哈。”
刘寻在严霜得意的笑声中沉默很久反问:“不错,我不过是她的任务目标,但她却为了我可以死,你呢?又是什么?”
严霜被一击致命,噎得所不出话来。
刘寻仍冷冷道:“她拿了扳指就会走,你不过是她觉得可怜收留的一只狗儿猫儿……”
严霜暴喝一声:“住口!”他额头上青筋爆出,双眼通红:“姑姑才不是把我当小狗小猫!她教我武艺,教我许多东西!”
刘寻哼了一声,不说话。
严霜深呼吸了一会儿,才平心静气道:“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不错,如今我们勉强是同一阵线,都不想姑姑回去,我不知道姑姑为什么要找你要那扳指,反正你收好就是了。”
刘寻冷冷道:“那戒指会令人不育。”
严霜表情古怪看着刘寻:“什么?”
刘寻不说话,严霜立刻想起苏瑾和他说的找太医的事,瞬间反应过来:“所以姑姑其实是担心你不育?”
刘寻轻哼了一声:“不错,她担心朕没有子嗣,后继无人——总之,她回来还是为了朕。”
严霜满脸又嫉又恨,过了一会儿想起什么,嘲道:“现在姑姑可是认为你不行了,正要我去太医院打听你到底是哪里不行呢,小心她看你一直不宠幸宫妃,确认你确实是自己不行,戒指拿不拿都没意义了,直接走人。”
刘寻额上青筋微微绽起,磨了一会儿后槽牙,才忍下气缓缓道:“朕自有办法吊着她,找机会我就告诉她开春我就选秀,给她一丝希望,总之你注意她的动向,一有异样立时来报,切莫自作主张!”
严霜哼了声:“别吊着吊着弄巧成拙,姑姑是不讲阴谋诡计,可不是傻子任人欺瞒的。”
刘寻也冷冷道:“朕比你更了解她。”
严霜甩了袖子转身就走,快走到门口,忽然转过身问:“你是不是真的不行了?”
回答他的是一个呼啸而至的金龙镇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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