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镇党委对产业项目的发展思路有了新的想法,一些领导同志对你这个农业办临时负责人也有不同的意见,那个反季节蔬菜你就不要再提了。今后脚踏实地的好好工作,不要再去想那些好高骛远的事情了……”听到安平不依不饶,白娅茹冷不防的停下了脚步,用愤怒且不甘的目光紧紧盯着安平,不容分说的就是一阵咆哮,眼晴里隐隐有泪花在闪动。
自从接受了安平发展反季节蔬菜的思路,白娅茹就觉得自己走进了死胡同,怎么绕也绕不出来。昨天到县农委申请资金,结果碰了一鼻子灰,等了一个上午居然连人都没见到。下午又接连找了县里的有关领导和市里的职能部门,得到的答复都是脚踏实地,量力而行这个几乎一致的说法,这让白娅茹心有不甘却又不得不面对现实。
回到隆兴镇以后,白娅茹将一天跑项目的结果和熊书记进行汇报,按照白娅茹的想法,工作进行不下去了,熊书记作为隆兴镇的班长怎么也该出出头,凭借一方诸候的能量去积极的运作。然而白娅茹发现自己把事情想的太乐观了,汇报的结果是熊书记一如既往的敷衍和逃避,丝毫没有一点为下属撑腰壮胆的意思。
更让人接受不了的是,汇报没有结果,倒是副书记倪瑞锋趁乱出手,对自己推进反季节蔬菜种植作为主导产业的思路提出了强烈的置疑,认为自己不顾隆兴镇的发展实际,在相应条件并不具备的前提下,一味的贪大求全,沽名好誉,言之凿凿的将县农委对隆兴镇工作的不认可,不支持的罪名砸在了自己的头上,话语中俨然把自己当成了破坏隆兴镇安定团结的罪魁祸首,这个提法更得到了常务副镇长吕大龙的支持和声援。
刹那间,白娅茹的心里有了一种明悟,倪瑞锋也好,吕大龙也好,在之前的党委会上俱是不声不响,不言不语,怕是县农委那边早就彼此达成了共识,为的就是要给自己挖个坑,等的就是自己在撞墙时一起发力,彻底将自己威信尽失,声名扫地,进而将自己打落尘埃。而熊克贤则居中大玩帝王平衡术,乐得将下属之间的矛盾对立起来,哪边冒头就打压哪边,哪边弱了就扶持哪边,将局面尽数纳入掌控之中,突出他在隆兴镇的绝对地位。
三把火还没烧起来,就面临着熄灭的结局,白娅茹心中充满了愤恨,却又不得不面对现实。确立不了项目,拉不来补贴,发展反季节蔬菜就是不切实际的思路,就是自身无能的表现,只要倪瑞锋抓住这一点,就可肆意攻诘,自己苦心经营出来的局面就会全面失控。
从此,在熊书记的掌控下,让你向东就得向东,再没有自主地权利。偏巧在临开会的档口,安平又找上门来,情绪失控的白娅茹顿时找到了倾泄口,一古脑的将心中郁结的怨气都发泄到了安平的身上,压根就没有听一听安平汇报的想法。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安平的脑子轰的一下,整个人楞在了当场,看着白娅茹越走越远的背景,一种无力感自胸中升起。自己这个农业办主任不当也就算了,但这党委会刚刚确定下来的决议怎么能说变就变呢,这不是朝令夕改吗?还有白镇长,一向温柔端庄,怎么会满脸委屈,大失常态的冲着自己咆哮呢?安平想不明白,昨天一下午的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把一切都推翻了呢。
“嘿嘿,安主任,在这杵着呢,正好省得我下楼找你去了,倪书记通知你马上到党委小会议室列席党委会。唉,三年河东,三年河西,做人呐,可不能蹦实的太欢,自以为倚住了一个大靠山,却想不到这山也有倒的一天……”就在安平站在走廊里失魂落魄的时候,党政办的胡秘书来到了安平的面前,嘴里拉着长长的尾音给安平做着通知,满脸尽是兴灾乐祸。
党政办秘书那是在乡镇后备梯队中位列靠前的人物,一旦有了机会,就是接不上党政办主任,也得去个油水实惠差不多的部门去主持工作,就冲这点,胡秘书在隆兴镇可是一向自傲的紧。可是,偏偏他的自傲被上班不过几个月的安平给打破了,一向悄无声息的安平居然主持了农业办的工作,成为了农业办主任的预备人选,很是羡煞了旁人。
这里面自然也包括胡秘书,若是安平背景深厚,那胡秘书充其量就是背后酸酸的发两句劳骚,当着安平的面还得小心恭维。可偏偏安平一人资历,二无人脉,走了狗屎运一般的没道理上位,这让胡秘书的红眼病突然间迸发了出来,一直想着要跟安平过过招,却又怕安平一飞冲天,给自己埋下隐患。偏巧今天机会就来了,听说倪书记提议党委会要将安平的代理主任免职,胡秘书兴奋的不能自已,立刻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一个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的好机会,表现好了,没准就能落入倪书记的眼里,有了倪书记的认可和支持,那农业办的位子未必就不能落到自己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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