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城疑案三最新章节!
常贵太的牙齿是濮正权用砍刀砸掉的,他的脸也是濮正权用砍刀砸烂的,但用砍刀对常贵太的脸部特征进行毁灭性破坏却是梅望弟的主意,常家的厨房里面有一把用来砍柴的砍刀,砍刀的刀背很厚,用刀背砸烂常贵太的脸,其效果不亚于斧头。
将常贵太的尸体沉入湖底以后,每当梅望弟划船到麒麟镇去——或者从麒麟镇返回湖心洲,看到有人在湖面上撒网打鱼的时候,心里就有点担心和后悔,她唯一担心和后悔的是不该把一根铁丝绑在尸体和石头大石板上,如果打鱼人的渔网勾住了那根铁丝的话,一定会把石板连同尸体拉上来。
濮正权则安慰梅望弟:落马湖太大,渔网勾住铁丝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即使渔网勾住铁丝,也没法将尸体,连同石板拉上来,因为一般的渔网是承受不住尸体和大石板的重量的。即使渔网能承受得住尸体和大石板的重量,仅凭一个人的力量是无法把尸体和大石板拉出水面的。听了濮正权的话以后,梅望弟悬着的心才落了地。
濮正权说得对,如果仅靠濮正阳一个人的力量,确实没法将尸体和大石板拉出水面,我们都知道,濮正阳是在林振声的帮助下才把尸体弄上船的,如果他们不割断、解开尸体与大石板上的绳子和铁丝,将石板沉入湖底的话,是没法将尸体弄上渔船的。
十二月二十一号的夜里,天黑风急,两个人从船篷上解下铁丝的时候,并没有在意,在铁丝的一头有一个钩子,濮正权的渔网就是勾住了这个不起眼的小钩子,才将尸体拽上来的。这应该算是天意吧!
杀害常贵太以后,濮正权以常贵太的身份在常家呆了三天,但濮正权从母亲的嘴里知道了当年父母之所以将他送人的原因之后,他十分后悔,父母将他送人,完全是为他找一条活路,他被带走之后,父亲就一病不起,不久就郁郁而终;母亲因为思念儿子,担心儿子而哭坏了眼睛。
木已成舟,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一九九六年八月十一号,濮正权和梅望弟被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濮正权和梅望弟表示不上诉。
十二号上午八点,麒麟镇派出所,江宁县公安局,市公安局协同公检法,在麒麟镇举行了一个公判大会。
公判大会在二号码头举行。赛所长派人在河堤上搭了一个高台,高台面朝南,二号码头是三个码头中最大的一个,这里有一个和足球场差不多大的货场,至少能容得下一万多人。高台的上面拉起一个横幅,横幅上写着“公判大会”四个大字;赛所长还派人在现场安装了九个高音喇叭。这样,坐在现场的每一个人都能听见公判大会的内容。
八月十二号,天刚蒙蒙亮,麒麟镇就开始热闹起来,落马湖和落马湖周边三镇十四村,包括附近村庄的人都开始向麒麟镇聚集,麒麟镇所有油条烧饼店、面馆等早点店前都排起了长队,老板伙计们忙的不亦乐乎,早点店的生意从来没有这么好过。六点钟左右,每条通向码头的路上都出现了人流。在一九九六年八月十二号这天早晨,很多人都把手上的事情放在一边。“75”沉尸案的影响太大。自从同志们介入此案以后,人们茶余饭后谈论的热点和焦点始终是“75”沉尸案。
六点半钟左右,公判大会的会场上已经坐满了人,码头上停泊着一百多条船——几乎所有的船都来了,船上还坐了很多人。濮正阳、林振生等渔民都来了。这里,笔者要补充交代一下,因为濮正权和林振声为“75”沉尸案立下了汗马功劳,市公安局研究决定嘉奖两个人,一个人奖励三千块钱,但濮正权和林振声委托赛所长将六千块钱交给了常贵太的母亲,常贵太已经不在了,梅望弟即将被执行死刑,老太太和三个孩子以后的生活是一个问题,濮正权和林振声并不知道常贵太已经为三个孩子积攒了足够的生活费。其实,这些生活费中,有相当一部分是梅望弟的,可梅望弟却无福消受,好好的日子,她不过,这只能说明,她在骨子里面就是一条贱命。人可以穷,但不可以贱,人一贱,命就贱,当陈杰和赛所长将常贵太的经济状况告诉濮正阳和林振声的时候,两个人仍然坚持要把这笔钱交给常贵太的母亲,这也是他们的一份心意,他们虽然是渔民,日子过的不算宽裕,但日子过得踏实且满足。
笔者在这里还要交代一下,在我们的故事里面,有两个濮正阳,这纯属巧合,其实,两个人毫不相干。
濮正权和林振声的做法使同志们很感动,他们的事迹一度成为麒麟镇的佳话。麒麟镇人勤劳质朴,本分善良的民风在濮正权和林振声的身上得到了最集中的体现。他们和周庄的周队长等人一样,活的明白,活得踏实,活的潇洒。相比之下,濮正权和梅望弟之流就显得卑贱、猥琐、可怜、可悲多了。
七点三十五分左右,五辆警车鸣着喇叭开上河堤。
人群顿时骚动喧哗起来。江宁县公安局的同志,赛所长的手下和几十个民兵在现场维持秩序。进出主席台的主要干道两边拉起了警戒线。
赛所长迎了过去,待警车停稳之后,赛所长打开第二辆警车的后门。
不一会,两个带着墨镜和男警察押着濮正权走下汽车——准确地说是拖下警车,因为,此时的濮正权已经完全瘫痪,此时此刻,他就是一个活死人,精气神被完全抽空,大脑里面一片空白,濮正权表情木然,双眼呆滞。已经完全放弃了对自己身体的掌控——他清醒地意识到,这副皮囊已经失去了掌控的意义。
陈杰和欧阳平从第三辆警车里面走出来,走到濮正权的跟前,用右手在濮正权的脸上拍了几下。
濮正权眼珠子转了几下,木然地望着欧阳平。
“濮正权,打起精神来,再坚持半个小时,就没有你什么事情了。”欧阳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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