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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成笑了一下,默认了对方的话,顺着对方的话语反问:“我突然发觉你居然是个文青……人都说护士是白衣天使,这份职业挺神圣的,怎么你说的很无奈,难道这不是你自己的选择?”
“哈哈”,鹿湘把座椅后移,双腿翘到了车窗前,白嫩嫩的大腿露出来,她也没有遮掩的意思,反而呵斥王成:“眼睛向前看,开车要看路,别盯着我的腿……我原先还小,觉得护士挺神圣的,可自从宿舍一位高年级去了医院实习后,梦想破灭了。我现在每天躺在床上最静心的时候,就是想什么时候才能不做护士?
你瞧,每个人都要求我们像天使,要微笑服务,上班不准坐下,不准聊天,晚上不许闭眼……大部分病人都是很着急的,对护士基本上都是大呼小叫,而护士对这一切只能默默忍受,再苦再累没人知道。病人康复后,功劳全是主治医师的,我们护士就惨了。这个世界没有替护士说话的人,就像农民工。因为这个群体没有一个人有说话的权利,永远也不会有。
每个人在生病的时候,都觉得护士很温柔,可那只是在工作的她、面对病人的她。别指望她能下班后那样对男友。要做一个护士的男友,最好在她下班后给她做好饭、洗好衣服、拖好地板;睡觉前给她按摩长久站立而浮肿的双脚,让她休息那双浸泡来苏尔而粗糙的双手,不要让她再听声音稍微大一点的动静,手机关机,别让她有手机响时的神经紧张。
你还得当作一个最好的听众,听她絮絮叨叨讲白天在科室遇到的各种不讲理病号、各种让人作呕的肮脏工作、各种同事们之间的小心眼儿、各种医生欺负护士的事情,不能反驳她,不能劝她,因为她不是不懂道理,只是想发发牢骚,只想知道有个人能理解她的辛苦而已。
真当了护士,就仿佛成为了行尸走肉,生活没有规律,三餐没有规律——一个中午班得上午吃饭,中午好值班;一个夜班下半夜不能睡,白天得睡一天,不吃饭;一个夜班上半夜不睡,白天睡半天,吃一顿;休假又是昏睡,吃一顿或两顿……所以,我现在每天躺在床上最静心的时候,就是想什么时候才能不做护士?
哇卡卡,说一说都很爽了……我如今的梦想只剩下到处旅游了,这是我小时候,除了当护士之外第二个梦想。但我知道,等我毕业之后,这个梦想终会破灭,我不可能有时间金钱精力再去实现,所以,你得容许我撒个娇,让自己跟着感觉走。咱俩是朋友,不是吗?我有个有钱朋友,容易吗?我这一生可能就眼下这点自由时间了——请容许我!”
这个坑爹且拼爹的“二爹时代”,爹不行,真很悲催呀!
可是王成不能对此表示深有同感,他现在扮演的是一位高富帅。高富帅的爹当然是没问题,所以他不应该有感慨。他只能紧紧握着方向盘,一路向前开。
想一想,几天前王成不也是一个平常的**丝,能吃饱饭有一席之地安生,已经算是幸运的。如果不是具备某些特长幸运地被人发掘出来,也许他今日依旧过着同样的苦逼人生。如今他怎么对这种昔日生活发感想,去安慰对方?还是发一番励志言论……这时候,鹿湘需要的不是居高临下的泛泛安慰,以及无关痛痒的鼓励。
她活的很自我,很自得其乐。无需别人怜悯。
王成现在真的体会到,扮演一个不同角色,不仅需要外包装,更需要的是心理建设。他现在是高富帅的外壳,**丝的心,这让他很凌乱,不知道该怎样表现。他的沉默更让车里气氛稍稍有点沉闷,但鹿湘只沉寂了片刻,立刻寻找话题说:“跟你说个笑话吧,前几天我们宿舍发生的一个笑话,全宿舍的女生都喜欢陈奕迅的歌,存歌的盘被大家借来借去的。那天晚上,上铺的女生问:我的陈奕迅呢?下铺的女生回答:在我床上呢!大家寂静两秒钟无声,然后全体笑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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