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事,第四日下朝,拓跋弘便车驾将军府。自拓跋安乐昏迷之后,并非拓跋弘不念及兄弟之情,只是大乱初平,肃清党羽/论功行赏/稳定朝纲,实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母后!”不过短短三日,冯落璃就消瘦了许多,拓跋弘实在不忍心上前扶住脸色不虞的冯落璃,阴郁的扫了一眼向他行礼的宫中御医,呵斥道:“你们是怎么当太医的,没看见太后娘娘身体不适吗?医不好王爷,累及太后娘娘,朕就要了你们的脑袋!”
“微臣该死!皇上饶命!”拓跋弘这一怒,所有太医都吓得扑通通下跪谢罪。
“不是他们的错。”冯落璃拍拍拓跋弘的手背,看了看跪了一地的太医,“你们都起来吧,全力救治王爷便是!”而后由拓跋弘扶着坐到一旁的鹅绒软垫高椅上,“你怎么过来了?听高太傅讲学了吗?”
拓跋弘微微低首,“还不曾!一下朝,儿臣便过来了。”而后看着冯落璃,“儿臣听闻母后不眠不休的照顾安乐,很是担心母后的身体。今日一见,母后如此憔悴,儿臣怎能放心得下?”
冯落璃微微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母后的弘儿如今是大魏的皇上,肩负江山社稷/身系黎民百姓。怎可因母后一人,就如此的不知轻重呢?”
“母后”拓跋弘有些委屈的看着冯落璃,“您自小便教导儿臣,为人君者更应该遵法崇礼,由此才能推己及人。如今,安乐病危,母后又如此劳心费神,儿臣身为长兄/人子,若不能前来探望,何以自安?”
冯落璃看着拓跋弘,语重心长道:“皇上,安乐这里有哀家在,定然不会有所差池。你如今是天下人的君父,南朝觊觎我大魏已久,眼下乙浑之乱初平,朝纲不稳,民心有失,北境吐谷浑/柔然又虎视眈眈,朝政不可有一日松懈。你即刻回宫,有青萼在,哀家不会有事的。”
拓跋弘当然清楚冯落璃的用意,如今他虽亲理政事,先前有冯落璃在,文武百官/皇亲宗室,无一敢造次。可眼下,没了冯落璃坐镇朝堂,再加上阳平王/京兆王/汝阳王三位权势威望颇高的皇叔返回边境,拓跋弘这个皇帝还真是有些力不从心。朝里虽还剩下几位皇叔,但除了舅舅冯熙和云皇叔还多加提点之外,其余的皇亲贵胄也都是一副看笑话的姿态。
乙浑之乱以前,拓跋弘自信自己可以做一个像先皇一样的明君,无论是监国还是代理政事,虽然心里也会有所慌乱,但总有的依靠。而如今,拓跋弘发现这一切都变得难以掌控,稍不留神就会出现下一个乙浑之辈。这么着急前来看望拓跋安乐,一方面出于对手足和母后的关切,另一方面也着实是不愿再一个人面对朝堂百官的千人千面,和政事的烦扰,想要偷得一刻清闲。
眼下,冯落璃之意如此明显,他还能说什么呢?拓跋弘缓缓站起身来,朝冯落璃施了一礼,“母后教训的是!儿臣这就遵命回宫!”
看着拓跋弘淹没在月色里的背影,冯落璃心中泛起一股酸楚,无论如何都还不过是十几岁的孩子,背影却是那般孤寂/落寞(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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