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到阿狸在发抖,勉强伸手过去摸了摸它的头,压着嗓子问:“我们怎么回来的?”
阿狸从被窝里探出脑袋,用湿漉漉的鼻子去拱黎焕的脸颊,说:“还不到半小时,大少爷送你们回来的,你快再休息会儿吧,听说那座步行街坍塌的时候差点把你砸成肉泥,幸好恢复得快。”
黎焕:“……”
黎焕心说难怪这么疼,再一看阿狸,发现这平时没心没肺的狐狸两只眼睛肿得像桃子那么大,显然是没少掉眼泪。他起身靠上床头,又把那分量不轻的狐灵从被子里捞出来抱在怀里,一边给它顺毛一边说:“老师怎么样了?”
“伤得不重,又喝了你的血,休息个一两天也就没事了。”阿狸舔着鼻子说,“不过饮血这事是大少爷擅自决定的,估计老师知道了还得罚他,到时候你记得帮忙劝劝他嗷。”
“应该的。”黎焕点了点头,“师兄走了么?”
阿狸说:“走了啊,你们把那座步行广场毁得差不多了,这几天有他忙的。”
黎焕轻轻“嗯”了一声,道:“你怎么没留在老师身边,反倒是来我这儿了?”
阿狸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一拍爪子怒道:“别提了!不知道从哪儿来了一只金刚仓鼠,霸占主人卧室不让别人靠近!这我哪儿能忍啊?!刚才还跟它打了一架——”说着阿狸抽抽鼻子,接着万分委屈地扑过来压在黎焕胸口哀嚎,“嗷嗷嗷小少爷,我身为九尾妖狐的灵宠竟然连一只仓鼠都打不过!那混蛋打人好痛!还专挑我肉多的地方打。”
黎焕旧伤未愈,被这货一压险些吐血,又不好把这撒娇狐狸推开,只能捏捏某只屁股上的赘肉,眼角带笑地调侃道:“我看你哪儿的肉都挺多,难道是被仓鼠压在地上打了一顿?”
胖狸:“……”
“喂!”阿狸怒而咆哮,“会不会安慰人啊!你不理啦啊!”
吼完,这胖狐狸扭着屁股,缩到床角生气去了。
黎焕被逗笑了,凑过去搬着狐狸脑袋让它看向自己:“还有件事。”
阿狸:“哼!”
黎焕说:“刑羿应该一起回来了,我能感觉到隔壁屋没人,他在哪儿?”
“刑羿是谁?”阿狸眼珠转了转。
“那个降妖师。”黎焕道。
“哦,他呀。”阿狸漠不关心地舔舔鼻子,“老师受伤,你又昏迷没醒,大少爷担心放任这么一个降妖师在外面会出什么乱子,所以临走前把人关起来了。”
黎焕:“……”
阿狸:“哎哎哎你去哪儿啊!劳资还生气呢你知道么混蛋?!”
黎焕翻身下床,也顾不上披外套穿鞋,直接光脚冲进院子。
凌晨以后天开始飘雪,在院子里落了薄薄一层。黎焕一脚踩上立马打了个寒颤,忙裹紧睡衣一路摸黑朝后院跑去。
通向暗室的机关并没有关闭,黎焕沿楼梯下到地下,也不知是第几次站到那扇门前。淡蓝色的微光从门缝间透出,然后被关在里面的加入一如每次察觉到他来时那样,用引线敲了敲内侧门板。
黎焕没来由地松了口气,眸底笑意浮起,上前推开暗室的门。
随着大门打开,属于降妖师灵力的蓝光倾泻而出,那一方暗室横跨过成千上万道引线,像意味无所不能的神将银河摘下,放入了人间。黎焕微微睁大眼睛,从小到大他听过太多关于如何防备这蓝色引线的技巧,却第一次被它如群星闪耀的瑰丽景象所惊叹。
然后,还没来得及赞叹的小少爷刚跨进门,等待已久的引线们就在主人的操控下,十分娴熟地将某人捆了个结实,毫无反抗余地地拖了进来。
黎焕:“……”
嗯,在降妖师这种应该遭受天诛地灭的物种身上,果然是不存在美好幻想的。
算他眼瞎。
终于意识到这个问题的小少爷不自在地动动身体,束缚在身上的引线力道倒是不大,只是这姿势实在……黎焕默默看了眼面前一脸冷淡正直,眼神漠然,但却强迫他坐在自己大腿上的任性降妖师,忍不住满头黑线道:“话说,你记忆人格恢复以后,不觉得再这么幼稚很羞耻么?”
刑羿:“?”
黎焕瞬间炸毛:“重烨那混蛋告诉我你其实早就恢复神智了,不要再装无辜了好不好?!”
“那龙真是多管闲事。”被揭穿的降妖师先生面不改色地淡淡道。
黎焕:“………………”
跟这家伙一对比,忽然就感觉那龙也并不是全无可取之处了呢。
“所以,”黎焕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们能不能以正常人的方式谈谈今后的问题?就从放开我开始?”
刑羿:“这件事稍后再说。”
“为什么?!”黎焕险些又要炸毛。
“因为我闻了一整晚你的血液气味,早就控制不住地想要了。”
最后一丝尾音被唇瓣封缄,男人埋首在他颈侧,手臂环过脊背用力勒紧。
胸腔内心脏猝然一颤,黎焕怔怔望着面前的墙壁,那种熟悉的濡湿触感在颈侧流连不断,在舔舐和牙齿轻微啃噬的双重撩拨下,他不可抑制地兴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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