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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接一个的文官跳将了出来,而那些武臣都一脸愤愤与之辩驳,奈何这些武臣用嘴皮子讲道理的功夫焉是这些全身的肉都能变成口水喷出去的文官的对手,不大会的功夫就给说得哑口无言,一脸愤忿却偏发作不得。
毕竟这里是朝会,满朝文武大臣皆在此,更何况朱祁镇这位大明的皇帝就坐在跟前,要是在这里甩膀子耍横骂娘,那可就太过了,可是,这些文官们在那跳骚的模样,又让人恨不得狠抽他们一顿。
就在武武变脸,文官得瑟的当口,那吏部尚书王直描眼扫到了朱祁镇那张越发阴沉的脸庞,不禁心头一跳,赶紧开口顿喝道:“诸位臣工,此乃何等地方,你们如此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听到了这位数朝老臣的厉喝声,再瞄到了那黑着脸庞坐在那榻上一言不发,两眼之中凶光闪闪的朱祁镇,那些大臣们不禁心头一寒,一缩脖子,悻悻地各归其位。
“深呼吸,世界是多么的美好,空气是那么的清鲜,哥好歹也是来自未来的穿越人士,更是肚子比能撑船的宰相还高端的皇帝陛下,不用太跟这些脑子让门给挤坏了,读书读的智商高达二百五的玩意计较。”朱祁镇连连深呼吸了几口空气,这才让自己忍住了险些喷薄而出的怒火。
朱祁镇在那自我催眠,而诸大臣悻悻退回原位,一时之间,崇智殿内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之中,不过看到了朱祁镇那块黑脸,所有人都很识趣地没有吱声,而老王直干脆就眯起了眼睛好整以暇地闭目养神。
见此情形,那兵部尚书于谦本欲开口,已经平复了怒火,却忍旧满心不忿的朱祁镇却先行开言:“诸位卿家,朕想问问诸位,我大明能有今日,是靠着仁德礼义教化出来的呢?还是靠将士用命,百官齐心,才开创出来的?”
朱祁镇这句话一扔出来,原本想要说话的于谦不禁嘴角微微一扬,重新闭上了嘴,至少,朱祁镇这一开口,就代表了他这位大明天子的态度。只不过,这些文武百官,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于谦打定主意,想看一看,朱祁镇到底会用什么样的手段,去折服,或者是说服这些臣工们认同他的态度。
而这句话,让方才那些赢了一场嘴仗面有得色的文官们都不禁乖乖的闭上了嘴巴子,谁要是说靠仁德礼义教化出来的,那真是自己想挨耳光子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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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从无到有,靠的正是一刀一枪,无数人的鲜血和生死铸就出来的。方有今日之大明,这一点,哪怕是那些读书读得大脑犹如死水一般的官员,也不敢去否认的真理。
“卫铭童,去把那些东西拿过来,好好读给诸位臣工听听,让他们知道一下,我大明是如何以仁义对待那些女直的。”朱祁镇看到厅中的文武没有吱声,不禁冷哼了一声,朝着那身边的卫铭童点了点头言道。
卫铭童朝着朱祁镇恭敬地一礼之后,站了出来,拿起了那一份早就抄录好的资料,当着文武臣工的面便大声地宣读了起来“……大明洪武十五年二月,故元鲸海千户所速哥帖木儿、木达哈千户所完者帖木儿、牙兰千户所皂化自女直来归,太祖皇帝不计前嫌,充尔等所求,除编入辽东都司所属卫所之外,余者大份皆安置于北京或者南京左近。不但安置其驻地,还按人口户数给供柴米油盐等,并常有赏赐,以抚其心。”
“洪武十七年六月,兀者野人酋长王忽颜哥等十五人自辽东来归,赐绮、帛衣、钞有差。”
“永乐六年三月已未,喜乐温河、钦真河等卫女直野人千户喜省哥等来朝,自陈愿居京师,赐袭衣、彩币、牛、羊、薪、米、居宅。兀者右等卫指挥千百户贾你等奏,愿居辽东三万等卫,从之。赐钞币、袭衣、鞍马,其居室、什器、薪米、牛羊,命所在官司给之。”
“……永乐七年六月丁未,敷答河千户所镇抚弗里出、忽儿海卫镇抚火罗孙、皆自陈愿居东宁卫,允之,命礼部给赐如例。永乐九年四月乙酉,友帖卫指挥亦令哈,建州卫千户牢若秃等愿入开原及自在州居住,允之。永乐九年六月癸巳,卜鲁兀等卫千户团脱等奏,愿居安乐州,许之。永乐九年九月癸酉,建州卫千户囊纳哈等来朝奏,愿居辽东快活城,帝允之……命所在官司给之,自后愿居边卫者,赐予准此例。”
扫了一些在场凝神而听的那些文武大臣,卫铭童的嗓音忍不住提高了两分:“也就是说,但凡日后,北辽东属地的那些异族来附我大明,皆会照前例,赐钞币、袭衣、鞍马,其居室、什器、薪米、牛羊……”
听着那些从太祖皇帝开始,一直到永乐未年期间,那些归附于大明的女直和蒙古人所得到的待遇,莫说是那些武将,就算是那些成天嘴边挂着以德报怨的文官们,也不禁暗暗砸舌不已。
朱祁镇侧耳细听,嘴角微微翘起,冷笑不停,这就是我大明啊,为了仁义之美名,送出去了多少钱粮?或许一开始,是为了分划瓦解元蒙,可是后来呢,我大明以为天下之主,兵强马壮,天下何处去不得?何人敢缨其锋,为何还要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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