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相说的不错,当日朕确实先走了一步。”闻言,昭帝的面色也是缓缓带上了几分笑意,继而说道,“朕随着一叶扁舟,心随神往,于莲湖之中,曾偶遇一芳龄少女,那女子亦是朕心之所系。可是那女子却并非是在画舫中所见。”
这话说是是明明白白白,自觉是听到了最大的秘密,宴席上顿时也就是嗡嗡声一片,多少人面色微变,眼见着那婉贵妃骤然大变的面色,脑海中不由自主地也都是升起了一个可能,心里头皆是一跳。
婉贵妃的面色顿时便是苍白一片,宛若是明白了什么,心里头更是一阵紧张弥漫,直愣愣地看着昭帝,面色迟疑而凝滞,却是什么话也都是说不出来,“皇上——”
感受到了四周传来的冷笑和轻嘲,半晌后,婉贵妃才是恨恨地蹦出了一句话,语气僵滞而冷厉,许是带上几分不自然之感,“那许是成妾记错了。”
方才还是信誓旦旦地说着保证,可是现在又是大胆推翻,在场的人但凡是心中明了的只怕是都看出了其中的猫腻。
昭帝此刻却是没有顾忌她,脑海中尽数也都是被当年的那个少女所覆盖。心思暗沉,可若是女子不是她,那又是谁。
所有的一切,当年被他刻意忽略的一切,忽然间便是如画卷一般地一丝丝一点点的扑面而来。
若是仔细想来,婉贵妃和那当初的那个女子的身量并不相同,记忆中的女子稍稍地偏瘦了一些,身子轻曼,体态轻柔;若是单单比较气韵来,那女子一身素淡华衣,珠钗点点,便已经是风华,一身的清贵傲骨更是不凡;而那女子当日既然是泛舟莲湖之上,想来必是爱荷的的品性高洁,可是婉贵妃却是偏爱于国色天香的牡丹。反倒是他几次见了皇后的宫中种了不少的荷花。
这么多的不同,这么多年,他竟然是一点也都是没有看出来,昭帝的眸光是第一次那么的意味深长地看了婉贵妃,头一次也是含蓄了淡淡的不耐和厌烦之色。
听池边梧桐,风声萧萧婉。那是她留给了他话,他依旧记得当日的阳光下,她的眸光似水一般的清透而温暖,一缕暗香淡淡袭人。
婉,这究竟是哪里出了错?梧桐,听桐,却是皇后的闺名,昭帝的眸光倏然一闪,整颗心更是止不住地激动了起来,忙是瞥过了头,望向了徐皇后。
望向了她眸色淡淡,带着几分的冷然的面色,心头却是不禁是一暗,只是此事既然已经是被曝露了出来,他必然是要寻个结果的,“皇后可曾在当日去过了莲湖。”
“本宫当日确实是去过了莲湖,采摘莲花之际,也确实被一男子所救,只是时间有些远了,那人的样貌,却是有些记不清了。”徐皇后面色淡淡,没有一丝怨恨或是不满,只是平静地陈述着事实。
一句记不清,不知道出了多少的心酸,其实又哪里会是记不清了。若是她的本意,当年的尘封往事,早就是在她断情决心之时便是再也不会提起,可是她在这深宫之中,却不是一个人,她的这一双儿女,这么多年受了太多的冷待,终究还是妥协了。
昭帝心口涌现了几分激动,继续追问道,“皇后可曾记得当年那一句临别之时的诗?”此刻,他几乎是认定了徐皇后就是当日的那个人。只有徐家的女子才会是如此绝代风华,奉还
徐皇后面色微冷,眸中闪过了一道沉默了片刻,“时间太久了,本宫已经是忘了。”
如何能忘,
“忘了啊。”昭帝的眸子一黯,心口涌上了一丝酸涩。他自然也是看出来徐皇后不是忘了,而是不想说。他将心中所系的女子二十余年不管不问,冷淡彻底,却是转首将旁的女子宠上了天,心里头头一次有过悔恨。
可是那一刻,眸子却是亮的惊人,“听池边梧桐,风声萧萧婉。”话落,更是固执地说了一句,“听桐,那是你的名字。”
徐皇后垂下了眸子漠然不语。
而满场却已经是哗然一片,似乎是都有些不可置信,这惊天的逆转。
“皇上,那诗句中分明就是有臣妾的名字,皇后娘娘都说是记不清了——”婉贵妃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心中惊恐和恼恨齐齐涌来,却还是期望着能够扳回一局。
昭帝眸光冷冷的看了婉贵妃一眼,宛如是从来看清过她,“既然你说当日和朕泛舟的人是你,那么,朕问你,朕曾送于你何种颜色的荷花?”
“自然是白色的。”婉贵妃心急口快,忙不迭地回答道,可是在见到了昭帝的此刻带着嘲讽的笑意的面庞之时,又是迅速地改了话茬,“该——该是粉色的。”莲湖之上,荷花种类繁多,其中不乏珍品,一时间她却是有些手足无措。
昭帝的面庞上渐渐浮现了一丝失望之色,缓缓地摇了摇头,“朕从未亲手送过荷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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