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喜当即便是面色一僵,没有想到了皇上会是做出了这个决定,心里头暗暗地摇了摇头,却也是无奈,转身走向了宫殿地到了外头传旨去了。
柳嫔得了口谕,面目自然是多有几分欣喜,高傲地瞥了李德喜一眼,忙是理了理自己的衣衫,快步走进了宫殿。
李德喜在后头看了,冷冷地一瞥,挥手又是招了一个小太监来,附耳低声了两句,便是叫人去[凤栖宫]传消息去了。
“臣妾见过皇上。”柳嫔在宫殿中站定,第一次也是行了全礼,看着丰神俊朗,这个国家权势最为是强大的皇,想着以往的日子里所遭受的恩宠和甜蜜,相比之下,这些天来所遭受的不平和冷淡,一时之间,万般的委屈齐齐地也都是涌上了心头来,不须萧辰睿所教授的法子,这一个人,再是配上了那一身的简朴的衣服,颇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扮相。
昭帝自高处,居高临下,看着逆着光亮,款款而来的柳嫔,面对着这个在昔日前只觉得是千般好,万般好的女子,如今看来,对此却只是无言,眸光中却宛若是溢上了几分淡淡的后悔,不知是在后悔自己的有眼无珠,还是在后悔——自己的识人不清。
这样的一个女子,就算是面容再是如何的出挑,可实际上,身上所有的女子的特性和一般的庸脂俗粉无异。喜欢穿最艳丽的衣服,带最昂贵的首饰,受了委屈会哭闹,受了冷遇,便会是千方百计地想要是重新夺回了圣宠,在沉沉浮浮的岁月里,从当年的恋慕虚荣的少女,渐渐地演变,眼底再也是不清澈。
就是如今的这个时候,还是施展着最为是简陋的演技,想要是骗他。
可是他的意中人呢。
那个被他弃之如履了二十余年的女子,从当年的豆蔻芳华,如何依然是过了大半的辈子,依旧还是一如当年的知性和美丽,温软大方,端庄娴雅。
寻常人的七情六欲,她自然也有,可是他却是从来也都是没有见到了她哭过,即便是当年她的阿琛出事的那一次,送回了京都城里来的时候,她衣不解带地照顾了半个月,最后却是操劳过度,心悸之下吐血昏迷,而后缠绵病榻。
这么多年,他是知道,她是落寞了。那么,她的哭是否是一如当年掩藏在笑里的寂静无声。
柳嫔不知道昭帝对于自己的耐性在一点一点被消磨,可是她既然能够是深受了恩宠那么多年,并不是只仗着当年最初的那一点点的情谊的。她本身的察言观色的本事子自然也是不小,当即也就已经看出了此刻昭帝微变的神色。
回想起了在殿外之时,自己儿子千叮咛,万嘱咐的交代,柳嫔迅速地从自己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用着袖子擦了擦自己的面庞,透露出了一双红肿的双眼,和苍白无神的面庞,“臣妾受了兄长蒙蔽,勿以为自己便是皇上当年的心上人,这些年,行事颇没有章法,骄奢跋扈,也是冲撞了皇后娘娘,还望皇上宽恕,臣妾日后自然会痛改前非,在宫中以皇后娘娘为尊,臣妾会向皇后娘娘解释,万万不敢叫娘娘受了委屈。臣妾也会督促太子和二公主友爱兄长,姊妹,好好地孝顺皇后娘娘。”
说到了最后,婉贵妃的抽泣声,竟也是越发的大了。
“请父皇放心,儿臣自然会好好孝顺母后。”太子萧辰睿在一旁的信誓旦旦地保证道,“琛弟,忠义两全,好儿,温柔娴雅,想来也都是会理解的。”
“果然是有心了。”昭帝听着眸光渐缓,不得不说,这一番话,真是说到了他的心坎里去了。
旁人或许都以为自己是被太子所说动,亦或是被和柳嫔当年的情谊所打动,从而才是软下心肠来,放了柳嫔进来。可也只有他自己才是知道,自己的心软,却是为了太子的那个一词‘跪下’。
曾几何时,他最心爱的女子,他的皇后,也曾是在[昭德殿]外下跪过,却是在暑气腾腾的时候。跪了多久,他不知道,但是知晓一定很痛。而今想来,最恨的却是自己当初依旧是的冷淡漠然毫无回应。
若是他当日早些也就能够知道,又怎么会是让她在外头独自忍受着那一番透彻的疼痛。
“起来吧。”昭帝的眸光深深地穿透了柳嫔,却是已经不知道飘到了何处。
“谢皇上。”自知是效果不错,柳嫔却也是欢喜地站了起来。敏感地察觉到了昭帝态度软化的缘故,心里头却是又将徐皇后,萧辰琛,楚景娴并着萧锦好这一家子,给恨到了骨子里。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来,太子察觉到了气氛的软化,使给了柳嫔一眼,已经是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偌大的一个宫殿,原也只是剩下了昭帝和柳嫔两个人。
昭帝的眼神是直愣愣地,并且是一错不错地盯着柳嫔,正当是柳嫔满心欢喜地正以为自己会是重新夺得了圣宠之时,至少会是得了昭帝软化的态度后,摆了个最美的姿势盈盈如水的秋瞳,淡淡地抬起了头,却是发现了昭帝的眸子虽然是看着她,可是却是茫然而无着落,里头的思绪早早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这副样子,摆明了就是在想别的女人。心里头真是又怨又恨,就算是不肯罢休,可是如今的自己,却是没有了随意吃醋的权利了,柳嫔微微地低下了头,在昭帝无所察觉的时候,狠狠地瞪了一眼东边的宫殿的方向,才是重新地扬起了头,面上带着一抹难得的笑意,无限轻柔而舒缓地呼唤道,“皇上。”
这一声,却也是叫昭帝彻底的清醒了过来,等到他看清楚了面前的人影后,面庞之上却是轻轻地皱起了眉,眸光中,却也是再也不愿意诉说,当即有些冷硬的话语,也便是沉声吩咐道,“退下吧。”
事情过了那么久,当年的事情,错综复杂早就分辨不出来柳嫔所说的是真是假了,或许其中有一大部分的原因,是因为自己的迁怒,可就算是这样,如今看见了柳嫔,却是再也是感受不到了当年所见时的浓情蜜意,反而是沾染上了几分难得的厌恶之感。
“是——”柳嫔温和冷笑,轻轻地拂了拂身,压下了原先想要说的话,转身便是走了出去。
[昭德殿]的宫门外,柳嫔走出的片刻,便是扬起了一张高傲的脸,转瞬便是笑靥如花,目光温和地停留在了宫殿的门前的宫人的身上,而也是在有心人的推动下,不过是片刻,柳嫔入了[昭德殿],将要是复起的传闻,隐隐又是传遍了皇宫内外。
这话自然也是传到了的徐皇后的耳中。
瑾夕手舞足蹈地传递着消息的时候,徐皇后正是倚在了一旁的美人榻上翻看着书,听到了这一句话,也不过是淡淡的笑了一笑,而后便是复又是专注于自己的书上。
只是,看得出来,徐皇后那一瞬间的眸子却是冷了个彻底。
听到了昭帝叫跪下了的时间堪堪才不过是小半个时辰的柳嫔起身的时候,她是真的介意了。她可以不介意,昭帝的移情别恋,可以不介意自己身处于后宫之中,步步维艰,甚至可以不介意,这么多年最开始之时,昭帝的错认。
可是,她却是不能不介意,自己和锦好两个人当日在暑气腾腾之下跪在了那青石板上,一点一点地挨过了时间的那种的绝望和无奈。
那个男人,真狠。
那么多年,或许是他早早地就已经是变了心,也是她实在太过于自视过高,而她又是凭什么让一个男子能够是对她至死不渝。
而柳嫔即将是要复起的消息,就如同是一阵风一般在宫中冷冷地四处地散开了,却也是在众人各自面目各异,心思复杂的神色中,最后回归于平静。
而确确实实的,在宫妃们翘首以待,千呼万盼中,柳家女确确实实是冒出了头,更甚至将除了徐皇后外的所有的宫妃也都是给踩在了脚下。
可惜的是,这个柳家女,并非是柳嫔,而是同样是位居于嫔妃的柳家孙女辈,同样也是柳嫔的侄女的青嫔,柳青霞。
而有了柳青霞的掺和,柳嫔每日过的自然也是多姿多彩,而这后宫中却也是一改当年的柳妃独大的局面,真真切切地开始了乱了起来。
命运的齿轮缓缓地变动着,从大焱的后宫开始,一步步地驶向了前方未知的方向。
*
“你说什么!可是看清楚了!”萧锦萦面色顿时大变,猛然间是从自己的坐着的椅子上站了起来,一双闪亮的眸子猛不丁地看向了面前回禀的小厮,面上已经是含蓄着深深的怒气。
[公主府],正院里,萧锦萦正是听着她所派出的跟随着驸马崔明觉的长随,福全的小厮回话,这一听,顿时也就是火冒三丈。
“禀公主,小的亲自跟了福全,也是托外头的朋友的打听了,发现他这些日子来,时常往着城里的槐花胡同而去。”这小厮正是公主府里一个毫不起眼的花匠小厮,瞧着不起眼,做这事,没想到了熟门熟路,认识的人又多,反倒是刚刚好,“小的已经是探听过了,那宅院里头,正是住着一位妇人以及是一男一女两个孩子。”
“你接着说——”萧锦萦本来找人跟着那福全也不过是无意之举,可是却也是没有想到了,竟然还真的能够钓出这意外之‘惊’。
“小的借故等福全走了后,敲了那户人家的屋门,是个才是个二进的小宅子,那妇人倒还算是好客,给奴才端过来了一碗水,到是那一双小孩子,奴才虽然是没看得清楚,却也是难得的乖巧听话。”
“奴才听那妇人说话,尽管是竭力地隐藏着,奴才有个亲戚是个南岭人,听着颇有几分的像是南方的口音。”
小厮忙不迭地也就是将自己所清楚的东西,娓娓道来,深怕是漏了些什么东西,反倒是叫公主惩处了。
“很好,清儿,赏他十两银子。”萧锦萦听了,整合了里头的所有的信息,很是满意,当即也就是沉声吩咐清儿道。
“是。”清儿对着萧锦萦福了福身子,便是进了内室,从里头的箱笼里拿出了一个十两重量的银子,放在了那小厮的手中。
那小厮就是这一辈子也都是没有见过了如此多的银子,一张清秀的脸上,顿时也便是拧成了一根麻绳,笑容满面,忙是磕头谢恩,“多谢公主,多谢公主,但凭公主吩咐,小的一定会尽心尽力为公主做事。”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了,不过是跟踪了一个驸马身边的小厮,只是这一趟,赚了那么多的钱。
“行了,你先退下吧。”萧锦萦已经是重新地坐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白嫩的指尖在桌子上轻轻地戳着,发出了‘哒哒哒’的声音,似乎是在思考。
“是。”小厮慌忙也就是告退离开。
“等等,回来!”萧锦萦冷冷一笑,看着那小厮的面庞中勾起了几分的无奈,“有些东西不该说的,你就该是烂在了肚子里,可是记得了。”
那小厮果然是个精怪的,心思一转,便已经是想了个通透,一边也是带着几分嬉皮笑脸的躬身说道,“请公主放心,奴才什么也都是不知道。”
“很好。”萧锦萦点了点头,看着那小厮领了银子,高高兴兴地走了。
萧锦萦闭着眸子,内里的心思,却是在无限地翻转着。
“公主。”清儿上前一步,在萧锦萦的耳边低声唤道。
就是现在,她的思绪还是万般复杂,从那小厮的话里头,可以是很清晰地知晓,福全时常去往了一座二进小院,里头还有一个妇人,还有一双儿女。
若是她没有记错,福全可是签了死契才是进了府里要说这府中,家中且早就是已经没有了任何的亲眷。从年纪上看来,如今也才不过是十七,还未是成婚,那一个妇人和一双子女,想来也就不是福全的妻子和孩子。
远的事不说,可是一个小厮又是从哪里来的银子,能够是置下了那样的一座小院。可若不是福全,难不成还是驸马——
心里头有一个想法,猛然间便是迸发了出来,可还不等它长成了一颗小苗苗就是被快速掐断了,心里更是暗暗好笑,只当是自己在胡思乱想。
若是驸马早早地也就是有了家室,又怎么可能敢欺骗圣上,娶了公主,这可是要掉脑袋的大事。
“派人去好好盯着,弄清楚了那妇人和孩子的身份。”萧锦萦对清儿淡淡地摇了摇头,冷冷地抬起了手,示意着将此事先行压下,“暂且将此事放一放。”
过几日便是京郊马场的约定笔试的日子,她身为皇家公主,万万不可能缺席,万事暂且等她先从那马场回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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