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要将人生吞活剥的眸光在营地周围扫了一圈,但此时正值午夜,夜色暗如浓墨,入目的都是近处金兵瑟瑟索索的人影,哪里看得见二十米之外的情形?
“箫勇名,箫勇名,你个缩头乌龟还活着呢吗?达达,,你给我过来。。。。。
听见纥石烈赤儿暴怒的声音,几个亲兵这才迅速从周围围了上来,将他护在中间,“千户大人,您。。。。。。您受伤了。。。。
“伤个屁,达达呢?”
“达达大人。。。。。。。”黑暗之中几个亲兵并无多少害怕之意,他们都是随着纥石烈赤儿和西夏人打老了仗的老人儿了,虽说今夜事事都透着诡异,实在像是被秦军包围在了这里,但一张张透着彪悍的脸上透出来的都是杀气,毫无半点惧色,听纥石烈赤儿问到亲兵百户达达,几个人相互望了望,最后目光都聚到了地上。
“千户,达达大人。。。。。。。已经战死了。。。。。。
“乌斯奇卡吗。。。。。。。。”狠狠咒骂了一句,“箫勇名呢?也死了?没死把他给我叫过来,派个人去查点伤亡,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叫李崇他们几个将队伍整理起来,记住,不准点火把。。
嘴上一边吩咐着,心中也自庆幸,看来对方人来的并不多,不然这个时候骑兵一个冲锋,自己这些人还不得像草丛里惊起的兔子般被追的四散奔逃?
“大人,汉人没多少人,你让我带人上去,定把这些家伙的人头提回来给您。。。。。。。”一个粗壮的女真汉子大步来到纥石烈赤儿面前,四下瞅了瞅,狠狠朝地上吐了一口浓痰,顺着他的胳膊,滴滴答答往下留着鲜血,但这人却好像一点感觉也无。
“你带着四个百人队到前面看看,多带上些人,机灵些,别中了汉人的诡计。”“传令,全军在第三处地点聚齐,将斥候全收回来,今晚到此为止,叫他们小心些,金兵不定会派人出来。”静静盯着黑黝黝的金兵营地好一会儿,赵石也是有些可惜,若是每队人马能配上一台远程联络的工具,今晚就能将金兵大营踹翻,现在嘛,却是得再等上一等了,自己一千多人马,可不能都折在这里。
取得这样的战果,还是因为斥候白天时早就描绘好了地形,按照前世时的习惯,在训练中教会一些传令兵和斥候描画简单的地形图,将一些险要之处分了出来,作为全军聚集的地点,不然将人手分散出去容易,想要收回来,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做到的事情。
别看演义小说里将夜袭说的神乎其神,打胜仗的那些家伙都一个个好像夜猫子转世一般,实际上,黑暗对于金兵不利,对于赵石手下的秦军也有影响,金兵一晚未睡,秦军也是奔波了一夜,能取得这样的成果,不过是因为这样套路式的进攻在训练时都已是熟练自如,马蹄声响,伏于金兵营寨四周的士卒便已做好了准备,马蹄声一落,三连射便已出手,之后迅速撤离,根本不留给对手一点反击的机会。
清晨时候,离金兵营寨十余里的一个山坳里,一千三百余将士陆续返回,各个神色间都带着些疲惫,但还是难掩兴奋之色,还有好些人手里提着血淋淋的人头到军曹那里记功,却是几个胆子大的,将砍了金兵巡夜军兵的脑袋带了回来,来自京师羽林军的家伙们羡慕的瞅着那些禁军将士,不过表现在脸上却是满脸不屑,若是为了一颗人头,将命丢了,可不是他们这些身娇肉贵的人能干出来的,也就是禁军这些亡命徒才去干这种傻事,哼,这些粗汉肯定不知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的道理,不过看着这些禁军一个个眉开眼笑的样子,自己也是奔波了一宿,也应该射死了几个金兵才对,但在功劳簿上,有货真价实的人头在,自然是要比他们这些空着手回来的强上许多了,心里难免都有些羡慕的。
不过一说起昨晚的战事,这回大伙儿毫发无伤便能将金兵耍的团团转,这次对着的可不是那些刀枪都生了锈的乡兵,是金国大军的先锋精锐,虽是碍于军纪,不能高声喧哗吵嚷,但相熟的聚在一起,一边休息,一边兴奋的窃窃私语也是难免。
这一整天,秦军都留在这里再没出去,只是放出斥候,时刻关注金兵动向,赵石得到回报,秦军大部离曲沃还有三天的路程,前军已到曲沃四十里处,不过金兵这一天却只走了十余里,且大队骑兵奔驰于队伍左右方圆五里之间,左顾右盼间,显然是已经心惊胆战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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