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的病情赵石试探的问了一句。
那边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低声道:“老朽等无能,大将军旧患发作,已是。。。。。。回天乏术了,现在只靠着老参吊着,这次醒转过来,jīng神到好。。。。。。不过恐怕
赵石微微颔首,只看院子内外的情势,估计也就在这几日了的,不然折家内外也不会如此。
也不多做犹豫,在几个人注视当中,一条帘子,已经进了卧室。
卧房当中,还燃着香料,夹杂着浓郁的味儿,味道可够人受的,许是得了吩咐,没别的什么人,只一妇人伴在床边,也不知是折木清的夫人还是妾室。
而统领千军万马,戍守大秦边塞三十余载的镇北大将军折木清安静的半靠在床头,虚弱的苍白爬满刀疮处处的脸颊,本来宽大非常的骨架虽遮掩在被褥当中,但也能看得出,瘦的很是厉害。
英雄迟暮,病骨支离,只一双稍显浑浊的眸子还残留着些不怒而威的气息。
“余十四岁随父从军父亲那年曾云,将军百战死,沙场十年归大丈夫从军报国,不求扬名于世,但求马革裹尸还语出不详,乃有预兆。。。。。。。那一年,西贼犯边,jīng兵强将,我军势穷,家父率众奋勇趋前,斩西贼贵戚,提首而还,遂退西贼,然家父身披数十疮,得胜之时,血尽而殁。。。。。。”
“痛失慈父,回想折家历代宗祖,多折于西北战阵,余愤恨满胸誓于西贼血战到底。。。。。。。承明十一年,大军西征。。。。。。。余年十七岁,随军西向。。。。。。三十万大军,尽我大秦热血男儿。。。。。。余力请为大军锋矢,然以年纪不准,满心不甘
“承明十二年,大军粮草断绝。。。。。。西贼漫野而来。。。。。。终于不可收拾,狗贼任得敬军前反叛,投了西贼,数十万大军一朝间土崩瓦解,遗尸遍野,十不归一。。。。。。”
“余率残部血战而归。。。。。种大将军战死,程将军战死。。。。。。。两位大将军,四位副将,四叔,五叔,还有二哥,六弟。。。。。。都没回得来,韩燧韩将军为我征西大军第一悍将,回来的时候,却也断了一条胳膊,人也只剩下了一口气
“那一战,惨啊延州兵马尽付一炬,几乎成了空城。。。。。。。诸将惊慌失措,残兵败将,各执己见,争执不休
“余率部归来愤恨难当,借折家威势,斩杀y弃城而逃之将校十数人,其中侥幸逃回来的折种两家子弟五人。。。。。。其后多有诟病老夫冷血无情,但那等时候,却哪里容得有半点心软。。。。。。。余。。。。。从不后悔
“待得各路人马回来,其中有人还想夺我兵权。。。。。。余狠下心来,又杀百余人,这才镇住了军心不过最终也只数千兵马罢了西贼乘胜而来,骄狂不可一世,却终在延州城下吃足了苦头
“围城半年。。。。。。余只率众死守不退。。。。。。。那一战啊。。。。。延州城内城外,几成赤壤,尸骸遍布,乌鸦漫天,你。。。。。。见过那等地狱景象吗?余见了,而且还是那地狱中杀的最凶最狠的一个哈哈,杀的痛快,老子根本就没想活着,自然比旁人凶,别旁人狠了。。。。。。但终究是活了下来,之后西贼再瞅见老子的战旗,无不闻风丧胆,未战先怯上三分
“可惜,那一战过后,西夏人再不敢大举而来,我大秦。。。。。。却也再没力气西进了
“一晃已是这许多年过去。。。。。。。那许多同袍的尸骸还躺在西征路上,余却只能眼睁睁瞧着,不甘啊
“余一生征战,却只有那一战,说起来让人自豪自傲,却又愤懑不甘。。。。。不甘心啊。。。。。。真的让人不甘心。。。。。。”
“若有朝一日城头,上一炷。。。。。。拜祭。。。。。。英灵。。。。。了了余。。。。。一生之愿
之后言辞,断断续续,已是不知所云,老人眼睛也慢慢闭上,再未睁开。。。。。。。
出了卧室房赵石心里终于起伏激不能自己,原是一生心结,临终只想找个人来倾诉罢了,既没什么天大的好处,也没什么临终授命
身后房中传出哭声,外间的人立时一拥而入,接着哭声大作,赵石抿着嘴唇,伫立良久,这才恭恭敬敬的向着房方向,抱拳一礼。
这一拜,拜的不仅仅是房中那已经逝去的,一生勇烈的老人,还有那份相惜之情,那些话没对旁人说,更没对子侄兄弟说,却偏偏叫来了他,显然,在老人心目之中,他这个后生小子的份量可不如他想的那般轻。
一礼过后,赵石也不再多留,径自出了折府
景兴四年秋,镇北大将军折木清逝,为大秦这个欣欣向荣的秋天添上了一抹挥之不去的悲情
(别在书评区骂,阿草就算不想听不好听的,但也从来没动用过禁言什么的功能,也从没删过书友的帖子,请大家心平气和些,别的和泼妇似的,不然阿草真要动手了啊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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