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老人脸上已然是一阵青一阵红地,被一个可以当自己孙的人教训,这滋味可不怎么好受,这时看向稳稳坐在那里的少年,好像真是感觉到自己真的已经老了。
秦人?好像已经毫无疑问,山下打仗的两国就是秦国和金国,他没见过沙场征战是怎样一副血腥的场景,但怎么都觉得背后有些发凉。
山上商人来了之后,消息带来不少,秦人差点打的金国一败涂地,这片地方险些就姓了秦。据说汾水河畔,一场大战,打的汾水都被血染的通红,死的人更是成千上万,说一些水流不算湍急地地方竟都是金狗的尸体,秦人一战扬名,被这些商人更是吹的天花乱坠一般。
但却不知这些秦人跑进吕梁山来干什么?难道是被金狗赶进来的?别的到也不好猜测,但对方说的若是真的。这些百战之士可不好打发,这个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
张口结舌之间,老人讷讷无言之际,屋外面却传来一阵大笑之声,沉重地脚步声响起,彪悍的光头反射着屋里的灯光,李铜头已经面含笑容大步走了进来。
赵石缓缓站起身来,外面的动静便是前世时也瞒不过他的耳目。如今他耳聪目明更胜从前,便是风吹草动也别想逃过去,外面十余人的脚步声,便是放的再轻,他也是听的一清二楚。
“大寨主真是好兴致。这么晚了不睡,还出来溜达,可是因为收到地礼物太多太厚,兴奋儿还没过去?”
听到这话里夹枪带棒的。李铜头老脸也是一红,他站在屋外面已经许久,该听到的都听得清楚,白天的时候被人扫了颜面,些许的爱才之心立时烟消云散,对于他这样占据吕梁山一方地绿林大豪来说怎么能咽下这口气?为了不搅了明日自己的寿辰,这天晚上就已经召集起了人手,都是寨里的硬把。准备一个不对,就将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们拖出去喂狼。
方才地时候就已经有些按捺不住,想要动手,但他还是耐住了性,想要听听这人是哪个旮旯里冒出来的,但后来越听越不对味,三千人的粮食?两千把钢刀,这可是不折不扣的大买卖。得了这些刀把。不说别的,北边的那些瓢把就都得再买他三分颜面。大虎寨这里确实不缺粮食,也就是那些散匪们过苦日,这些开山立柜的大豪们谁家若是缺粮,都得被同道们笑死。
还没等他琢磨过味儿来,那边身份已经揭出来了,秦人,这个时候他才真正有些心惊,三千秦军已经进了吕梁山?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但官兵就是官兵,山匪头上为什么顶着一个匪字?要窝在山里?不是山匪愿意,而是没法跟官兵硬抗。
屋里面的少年说话虽然不听地很,但却说的实话,别说是三千人的军队,便是一千人,一盘散沙相仿的他们就别想闹得好去,该死,那些商人他奶奶的不是说山下秦人和金人已经休战了吗?怎么这些秦人跑吕梁山里来了,听那意思,外面还有金兵围山……。他可不是当年的梁兴,称王称霸这辈是不敢想了,只图老了老了,别把吃饭的家伙弄没了就行。
不过他心虽惊,但到底还留着些心眼儿,在屋外面就已经吩咐人连夜去凌云顶查探,自己却是大笑着走了进来。
“小……呵呵,在山上住的还习惯?,确实如兄弟所说地,咱们这里没什么好东西,住地不行,吃的也粗糙地紧,山上也都是些耍刀弄枪的粗汉,眼界自然也低,难怪兄弟笑话。
不过咱们也是迫不得已,要说谁想在这穷山恶水的地方呆着,谁就他娘的不是人生父母养的,但没办法,那叫什么来着,啊,对了,官逼民反,这年头,金狗的官府不将咱当人看,咱杀官造反又没那个本事,只要躲进这里,也就图个逍遥自在。
话既然说敞亮了,我李铜头也不藏着掖着,兄弟你别着急,咱们拿出那么多的粮食来,总得跟大伙儿商量一下不是?这么着吧,兄弟若是没有旁的什么事儿,不如先安心在咱这里多呆上几日,明天就是咱老李过寿,兄弟给咱个颜面,跟大伙一起热闹热闹……
咱还是那句老话,与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兄弟既然开了口,那就是瞧得起咱们大虎寨的弟兄,老李断不会闹个那什么鱼死网破出来,啊,呸呸,不吉利。
哈哈,兄弟现在就是咱们大虎寨的贵客,有什么要的,别的不敢说,吃喝尽有,娘们儿也有些,老季,去,让人把山桃儿叫来,这些日就伺候赵兄弟了……嗯,再叫兔崽们弄些酒肉,我陪赵兄弟聊聊。”
好像李铜头在的时候,老季便成了个影般的人物儿,和这个话音浑厚,说话江湖气极重而又有些圆滑的李寨主比起来,老季看上去更显老了些,默默应了一声,转身悄无声息的走了出去,看着他的背影,赵石很难想象,这个背影的主人在白天的时候能劈出那般惊艳的一刀。
到现在他还记得清清楚楚,那柄厚重而且还带着皮鞘的砍刀一刀便被那老人斩断,若不是他身怀巨力,那一刀的余力也足足能将那匹异种巨马的马头劈开,这些山匪之,虽说都是乌合之众,但里面确实有些奇人的。
眼前这位大寨主到也并不见外,大马金刀的坐下,一把将上身的衣服拽开,露出里面健壮的好像岩石般的古铜色胸膛,眨眼间,外面脚步声纷乱的响起,渐渐散去,片刻之后,几个小喽啰笑眯眯的跑进来,酒水菜肴还带着热气儿流水般端了上来。
不过突然,外面一静,酒坛摔在地上碎裂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清晰,接着就有人脆生生笑道:“这里有酒?好,我最喜欢喝酒了……”6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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