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太子李珀还准备到了潼关修整一番的间隙,再与赵石深谈,而在京中不好谈论的话题,也就都能摆出来了。
但现在也好,省得夜长梦多。
“之前未曾打扰国公,是因国公与妾室同行,怕扰了国公兴致,还望国公不要多心。”
太子李珀举起酒撰,赵石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模样,不觉有些好笑,不过,和之前比起来,这孩子确实变了不少。
不过和崔晋这样的人不同,赵石懒得去琢磨这些变化的好坏,成武皇帝比他年纪还小上两岁,正是年富力强之时,眼前这位要想登上皇位,没有什么变故的话,等个一二十年都是少说着。
而他,也不愿再搀和到皇家的事情里面去了,太子如何如何,对他而言,没多少值得关注的地方。
于是,端起酒杯,跟太子碰了一下,便笑道:“殿下见笑了,春天能出来走走,感觉确实不错,我那两个小妾,性子都野,没带过来给殿下见礼,一来呢,身份不对,二来呢,则怕她们不懂规矩,冲撞了殿下,所以还请殿下恕罪。”
太子李珀笑着摇头,心道,你那两位妾室,都是胡人公主来的,这天下间比她们身份更尊贵的恐怕没多少,至于规矩,你连父皇都敢惦记着敲打上几下,还谈什么规矩不规矩的了。。。。。。
当然,这样的腹诽也只能在心里叨咕上两句罢了,哈哈一笑,两人共饮了一杯。
闲话两句,喝了两盏,太子李珀脸上便升起了红晕,借着吃菜的工夫,李珀笑着道:“此去大同,不能和吐蕃之行般,与老师一路同行,随时听老师教诲,实乃憾事啊。”
赵石一听老师这个称呼,就知道正题来了,先套近乎,再说正事,其实皇家子弟谦逊起来,跟当官儿的也没什么太大区别。
于是,他这里嘿嘿一笑,开了句玩笑,“殿下言重了,赵石除了能教陛下些拳脚之外,其他可谈不上什么教诲,到是后面那几位老大人,皆乃饱读诗书之人,应该合乎殿下期望才对。”
李珀听着就笑,这时才多少露出些他这个年龄该有的活泼,“路还长着呢,老大人们恐怕憋了一肚子话想跟学生说,不急不急。”
赵石也呵呵笑了起来,点头道:“嗯,无趣之事,做来确实不着急。”
一大一小,无良的笑声充斥于车辇之中,拿朝中重臣逗乐,把旁边的崔晋瞧的目瞪口呆。
随后,李珀这里叹了口气,皱起一张小脸儿,多少摆出些可怜模样,却不太成功,以小卖小也要工夫的,显然,长于皇家的他,太过生疏了,连旁边的崔晋都忍不住想拿衣袖遮住脸庞才好。
“学生这里百无聊赖,却也只能拿无趣之事跟老师说说了。”
赵石抿着酒,他向来有逗弄小孩子的恶趣味儿,这会儿就又发作了起来,“殿下苦中作乐,应该多找些能书善画的读书人来才对,吟风弄月什么的,微臣可不成,难道殿下想跟微臣练练拳脚?嗯,确实无趣了些。。。。。。。。”
崔晋脸上肌肉不由自主的开始抽动,想停都停不下来。
太子李珀也是哭笑不得,练个狗屁的拳脚,去了晋国公府一次,就弄了个鼻青脸肿,寻了御医诊治,也一个多月方好,而且,连母后那里都没敢言声,多憋屈的事情,岂能用无趣来形容?
这会儿他便想起了父皇的叮嘱,跟晋国公打交道,不用绕太多的圈子,那厮多数时候会直来直去让你难以招架,偶尔却也会装糊涂,让人生恼,到不如先发制人。
当然,皇帝陛下的言语不可能这么直白粗浅,但如果没理解错的话,应该就是这么个意思。
于是太子殿下也不再兜什么圈子,给晋国公找乐儿,正容道:“老师说笑了,北地商途往来,牵涉日广,大同边市,乱象日显,朝廷上下,一议再议,却无所决,学生也很为难,所以想问问老师,依老师之见,该当如何?”
赵石眯了眯眼睛,心道,这还还真是一个无趣的话题。
不过眼前的这位虽然还是个孩子,但却是大秦太子,稍微逗一逗也就算了,好好说话的时候,他也不是不知分寸之人。
沉吟片刻,在心里琢磨了一下措辞,才扫了一眼崔晋,开言道:“既然殿下问起,微臣就说两句。。。。。。嗯,崔大人的条陈微臣看了,崔大人应该去过大同吧?”
崔晋明显的挺直了身子,瞅了瞅太子李珀,见太子殿下干脆的点了点头,才恭声道:“国公明见,成武二年,下官曾随军北上,并在大同滞留了一段时日。”
“成武二年啊。。。。。。”喃喃声中,赵石有些意外的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位东宫长史,没想到这位还有着这样的经历,那会儿应该是克太原,下大同,兵荒马乱之际,还能随军北上,不是有着军职,就是读书人所谓的游历了。
不管是哪一条,都让他对这个读书人有些刮目相看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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