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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栎利落从香脆泛油的童子鸡上粗暴撕扯开跟鸡腿,拿起罐装啤酒就喝了一大口,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侃着,直把程梓易说的一愣一愣的,韩景宜听着心想这哪是他自己的光辉事迹,简直被添油加醋到面目全非了好吗。
他说的眉飞色舞,随着他夸张的比划手里的啤酒还不时溢出了点,“我跟你说啊,你知道不,景宜他唱歌特别特别的五音不全,以前在宿舍的时候,他边哼着那什么香帅帅,也不开灯,结果唱着唱着脑袋就dang的磕上了床架,啧啧啧。”
“胡说!”韩景宜立马就要打断他。
徐栎夸张地瞪大了眼睛,唇线不服气似的抿起,闷声道:“你竟然忘了,想当年我们同寝同学都看着你,你唱着香帅帅耍酷的样子如今还历历在目。”
韩景宜表情有点僵,颓败地败下阵来。
选择性失忆遗忘的黑历史再次被昔日损友提起,他难堪地想捂脸,这丫的是他心中永久的悲伤逆流成河啊,他现在也不能忘了当初脑门磕硬物的痛彻心扉。
他记得老清楚来着,当初他一边哼唧着香帅帅里开场歌词,什么我太帅了万人爱,太帅了很无奈,欠下的风流债,哈哈哈哈,结果他还没来得及哈完,脑门就一个不慎磕上去了,当初黑灯瞎火的他还以为没人,没想到宿舍里顿起哄堂大笑,他傻愣愣了好一阵。
笑过之后,一根根蜡烛依序燃起,昏黄的烛火点亮黑暗,室友们脸上堆着真诚又有点不怀好意的笑容清晰起来。他大脑还没来得及反应,脑袋就已经被扣上了一顶小帽——订做生日蛋糕免费赠送的那种。
他才想起,哦,那是他二十岁生日。
然后他稀里糊涂被人拉到正中央,大伙都拍起手哼起生日歌,他心情顿时就复杂起来,抿唇一笑,断断续续跟着唱,幸亏人多声音大,这才不至于使得他一个人坏掉全场主旋律。
唱完歌,又被起哄去许愿,许的什么愿他记不清,勉勉强强就记得应该是跟自己未来大事有关。
韩景宜还没从记忆里回过神来呢,又听见徐栎说:“他当时特纯洁特小白,一吹完蜡烛就把许的愿望公之于众,哈哈哈哈那内容实在的啊。”
程梓易一听,来劲了,问:“那是什么?”
“他说他要在三十岁前讨个媳妇,最好能有个娃,不要求长得多好,顺眼,会过日子能懂他就行。”
然而人家都说许愿一旦说出来就不灵验,不作数了。
多年以后,韩景宜悔不当初,他之前许的愿望一个也没灵验。梦想跟现实永远相反,媳妇性别是反过来的,娃是讨不着的。
但是过去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当下。
他那性别错位的媳妇一听就老不乐意,扑上来对他狂啃了一通,然后非常认真地把自己家底都透得干干净净,跟他说,
“我懂你的,我也会跟你好好过的。”
对方极其温柔地说着,把手抚上他的额,嗅着他发间的清香,静静地注视额角处那小块浅淡的痕迹,留下了一个轻盈而缠绵的吻。
“不论如何,我都会让你幸福的。”
“我说你有完没完,我人生怎么都能让你给剧透全了。”韩景宜不乐意地瞪了他一眼。
“行行行,我不说了,”徐栎摆手,“咱说点别的,鲸鱼啊,来说说你现在的工作吧。”
“工作啊?”韩景宜轻蹙起眉头,似乎在思索,门口的铃声却在此时不合时宜地响起来。
韩景宜望了吃喝正酣的二人,自言自语道,“今天什么日子,人都赶着这时间凑堆来了”
韩景宜认识的人不多,平常来串门的就那么几种,不是学校里处的比较好的老师就是偶尔带着学生上门来的家长。
其实他现在还是非常心虚的,他可是记得他请假理由上写的就是重感冒发高烧,要是被学生或同事看见这么一副中气十足还能自在吃垃圾食品的形象那可丢人丢大发了——他回头送给二人个眼神,示意他们拾辍拾辍别太丢人。
“老师,晚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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