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现在,世人都在关心这穆府的小公子如何死的,他却注意到了不远处角落里的人,缓步走近行礼,礼数周全,而眼底,却也无任何伤痛之意。“穆廖见过璟王殿下。”
而一旁之人亦是一顿,站在这里这般久,竟都未发现璟王殿下,而姜水城的刺史亦是一愣,忙疾步走了过来,道:“下官见过璟王殿下。”
“得了得了,你们都有正事在身,本王不过是来用个膳,哪里来的那么多礼数。”姬云璟双手环胸,这些虚礼他本也不在意,敬由心生,而非表面。
“是是,下官这便去。”说着,便也退了几步,朝那房间走去。
那房间如今已被官兵围住,而那瘫坐在地上的两人亦被纷纷架了起来,一个是陈家的公子陈旭,另一个便也是姜水城中的富贾公子,他们满地皆是惊恐,酒意亦在一瞬间飘散。
那姜水城的刺史命仵作仔细的检查着尸体,可穆津身上去无一处伤痕,仵作微微蹙眉,抬手刚想掰开那男子的下颚,却不想乌黑之血却也从穆津的口中溢出。
在场之人皆是一顿,久久,仵作这才得出结论。“回王爷,大人,这穆公子是被快剑封喉,却不是从外面,而是从里间。”
“从嘴里一剑封喉?”这刺史脸色已有些难看,自四年前的水煮人案过后,便再问听闻过这样的案子。
“是的,穆公子正张口的时候,凶手用剑快速从他口中探进,割断气管,还不待鲜血溢出,便也拔剑封唇,不让鲜血溢出。”仵作即能在姜水城中的衙门当差,验尸的经验自然不会差的。
“快剑?”那刺史微微蹙眉,视线去也落在了陈旭二人身上,他们有官差押着,虽是秋日,身上却如筛抖般,颤个不停。“当时只有你二人在这房中吗?”
陈旭亦一惊,那仵作的话他自然也听到了,他刚刚只是看穆津忽然倒在桌上,探气时已然没有呼吸,可照这仵作的说法,是有人用剑杀了他,这般快的速度,而且在他们二人都未看见的情况下,一剑封喉……
两人脸色已经煞白,面面相觑,刚刚只有他们三人在这房间,若真有人能杀了穆津,那不只是他们二人当中的一个了吗?
那刺史显然有些不耐烦,“本官问你们,刚刚是只有你二人在这房中吗?”
“是……是……”陈旭微顿,望了望四周的人,声音极低,可片刻却也激动道:“可是大人,我们真的没杀人,我们和穆津是好朋友,怎么可能杀他呢!穆津是突然一下倒在桌上的。”
“这般说来,你们没有杀他,亦未看清杀他的人了?”
“这……他真的是一下子趴在桌上的,我们真的没看到是何人出的剑。”陈旭极力的解释着,忽想到什么,却也激动道:“穆津刚刚是在骂司巫大人,他一定是受了天谴,与我们无关,对!一定是这样!”
而那为富贾公子亦像获到救命稻草般,急道:“对!对!他刚刚还说司巫大人床上的本事不错……”
此言一处,众人皆是唏嘘,这司巫大人如今也算姜水城茶余饭后的热门人物,如今却被诋毁,这刺史面色不好,毕竟司巫的官级比他高些,姬云璟一双桃花眼更是微微收紧,而唯一出言阻止的,却是穆廖。
“放肆!司巫大人岂是你们胡言诋毁的?”穆廖的语气平淡,恭敬,从他眼中丝毫看不出任何的义愤填膺,他在意的,不过是穆家的利益而已。
“朝廷正三的品官员,竟容寻常布衣诋毁,当真是奇事。”一道恍如琴拨却异常薄凉的声音忽然响起,如地狱升起的一缕削骨烟,冰凉无情的钻入人心。
众人寻声望去,却也望见一袭黄袍男子缓步走近,俊逸隽永、高贵清华,一双细长的眸浮起一抹阴冷,深邃的眸子傲然的望着,是让人战栗的寒气和狂傲,抬手拂袖间似有流云拂过,极尽风情飘逸。
在场之人面色惊变,他只从这边走过,竟也让在场的人有种空前扭曲的窒息感觉。
雅阁之门本是开着,相离较近,妙弋自也闻到了他的声音。
看着走近的人,忽跪在地上,颤道:“下官见过翊王殿下。”
那刺史脸色惨白,冷汗直冒,心底更是腹诽,今日到底是个什么日子,不仅发生这样的命案,连这阎王也来了,听说邑城就活活砸死了一个刺史,指不定待会有什么不满意的就对自己下手了。
一阵冷香飘过,姬云璟亦是面色有些难看的收收脖子,道了句。“九哥。”
世人都知姬云璟并不受宠,却也明白,他最得九皇子照顾,不看僧面看佛面,更何况别人还真是皇族子嗣。
姬云翊却并不多言,眼帘半磕,视线却也落在那面色惨白的陈旭之上,白皙精致的面容上没有什么神色,让人看不见他魅眸中的喜怒。“刺史大人起吧!这案子,就够大人忙了,何必浪费那般多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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