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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游戏
回到上海,左林才发现,在不知不觉之问很多变化已经发生了。
比如,最近几个月他不曾非常注意的燕映雪,已经变成了一个颇负盛名的专栏作家。当她在某一天,在一篇小奶奶叶怡兰布置给她的习作里以“小狐狸觉得,除了变成贵妇脖子上的围巾之外,自己可以有更丰富的人生”开头,她的写作旅程就开始了。在那篇记述着住在左林的院子里的小狐狸的故事的文章里,燕映雪的笔触是生动的,虽然带着不可避免的稚嫩,但各种各样的亮点却将那些稚嫩都变成了优点。稚嫩,或许同时还意味着天真无邪,以为着作者讲述的是自己的最真实的感受。孩子气的比喻,更是让文章显得极为活泼。那只小狐狸,在燕映雪拍摄的照片里,显得那样毫无防备,那样放肆,那样亲切。当叶怡兰尝试着将文章和图片转交给一位在某个周报工作的朋友之后,文章就那样刊登了出来,而后,就在编辑们和读者们的要求下,变成了一个名叫“动物园”的专栏。每一篇文章,在那么千把字里,燕映雪都讲某一种某一个动物的故事,或许是身边的那些动物比如院子里的云雀和娇?,比如不知道什么时候闯进了院子,在燕映雪阻止之前被戒心很强的小豹子抓得遍体鳞伤的刺猬,比如想要来抓鸟吃结果被饼干吸引和鸟儿们一起分享食物的猫咪,比如燕映雪名下那个收留流浪动物的大院子里的任何一只猫猫狗狗。或者,是那些燕映雪随时可能想到的动物,比如狮子和老虎,大象什么的,她可以打电话问保莱塔要照片,没有照片的时候就自己用蜡笔画一只,而蜡笔画却似乎比那些视角极为特别的照片更受欢迎。
这些文章让不少市民了解到了,原本看似贫乏的周围,还生活着那么多的小动物,它们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在这个拥挤的城市里艰难求生。这些动物的生存和死亡都是那么坚强和独立,它们或许会不甘心或许会受伤、挨饿,却有着各自的生活。燕映雪的经历和身份都有些特殊,有时候,提到一些让人生气的事情,她会以一个孩子能够知道的最恶毒的话来咒骂,一点不顾忌。而这种单纯的愤怒却更有感染力。那些文字,那些照片逐渐成为了许多读者收集和珍藏的东西。而燕映雪的名气也渐渐响亮了起来。
其实,有些照片,哪怕是最资深的摄影师,都无法理解是怎么做到的。比如两只鸟儿,一只在镜头前张开翅膀高昂起头,另一只居然扒拉在相机的机顶用嘴去啄着想要触动快门。当这样的画面被燕映雪螳螂捕蝉地收进相机,然后在若干天之后被放大到半个版面放在报纸上,所有人都会看着那有趣的画面呵呵笑起来。
燕映雪对于自己写的东西能够被人喜欢,也很是得意。对于正在努力了解各种动物植物的知识的她来说,每个星期写那么千把字,找张合适的图片也不是什么负担。结果,小小年纪的她就成了每个月稿费收入比自己学校里语文老师的工资还高的奇特的专栏作家。
变化更大的则是欧阳洋推荐之后被左林邀来,以特别顾问的名义在制定各种对付敌人和清扫内部不安定因素的许奕。在欧阳洋最初的描述中,许奕是个智力绝高,却无所事事,整天泡在自己家里打各种电脑电视游戏的无聊的家伙。但现在,除了无法勉强自己西装领带之外,许奕却变成了一个每天按时上下班,和同事们关系相处得很不错的人。虽然,那些同事们无法了解这个算是高级经理阶层的家伙到底是负责哪一方面的业务的。许奕并不是变化,而是被焕发出了活力。他是个天生的阴谋家,原本家族在美国东海岸的平稳发展让他实在没有机会发展自己那方面的能力。但到了左林这里,当了解到左林在悄悄筹备着对付香港汤氏,甚至还有一些原本他以为只有在游戏里和小说里才会出现的特殊的力量团体的时候,他觉得,这是自己的舞台。虽然他无法真刀真枪地去和那些诡异的家伙搏斗,但他可以充分调动各方面的能量,让每一次的战斗都毫无悬念地倾向于己方。
而在他看来,所有的阴谋家都应该恪守一个准则:不要让敌人发现自己。成为一个标准的白领只是他的伪装而已。他很快将原先学习的知识用在了公司的各个方面,虽然他并不特别负责什么部门和事务,但一直能参与公司高层会议的他却一直能提出不错的建议。而他也很好地维护了原来苏蔚欣在公司里的权威。
当这一次左林在回国之前就传来正式准备对香港汤氏动手的决定,他觉得,游戏开始了。
在左林回到上海第一次召集许奕和欧阳洋,提出要想个办法除掉汤氏,让汤氏不能成为以后的麻烦,还要最大限度地避免暴露自己的介入的时候,许奕就抛出了一份绸缪了好久的计划,一份让人有些瞠目结舌的极为复杂,却很有操作性的计划。
许奕只是将汤氏当作一个练习而已,练习如何让一个复杂的计划以简单的方式运转,训练自己对于复杂局面的操作能力。从那复杂得吓人的计划里,能看出许奕对于人性的把握。虽然他似乎是极为缺乏和人打交道的经历,似乎他和机器打交道的机会远比和人打交道多得多。
“知道为什么我不太喜欢和人打交道吗?而且,似乎绝大部分人也不喜欢我。”许奕这样解释:“我能够看出一个人的性格和想法,哪怕从一些微不足道的细节。比如几个眼神,比如在被问到一些不容易回答的问题的时候的眼神的移动,然后,我就会不自觉地将自己的判断用在和人交往的过程里。那些家伙就觉得处处受制于我,觉得我好像在操纵着他们的行动。……实际上,那只是下意识的活动而已。和我这种人相处,大概是很累的吧?你问欧阳洋就知道了。”
欧阳洋连连点头,在和许奕打交道的过程中,他从来没有占到过便宜。哪怕有时候他洋洋自得地觉得好像占了上风,等回头静静一想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这样的经历太多了。但欧阳洋却是个神经相当大条的家伙,他觉得自己没本事占到上风是自己的问题,不能怪人家太聪明。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够成为许奕的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吧。
而左林又是另外一种让许奕觉得可以信赖也希望被信赖的人。左林当初找来他的时候,就直接对他说,那些事情他弄不明白,希望他能帮自己。能够告诉他的,他不会隐瞒,但有些事情,他不能告诉他,因为那是需要对别人负责的事情。一个人想要成为另一个人的谋士,或者一个人需要一个谋士,都是需要相互信任的。毫无疑问,左林深刻明白这一点。
“汤氏会上当吗?”左林毫不怀疑计划的周密性,但是太复杂了……左林一向都觉得,越是复杂的事情越是容易出漏子。
“他们上当是这个计划展开的前提。其实,想要拔除汤氏,你给陆家打个电话就行了。对于这样的家族来说,只要人活着,人脉还在,就还有威胁。因为你不可能把他们所有的朋友,盟友和敌人计算清楚。但是,你排除了使用暴力手段的可能性。那么,现在最好的结果就是:让汤氏失去威胁,在很长时间里都无法威胁到你和相关的一切人。但是,又保留这颗棋子的余味。甚至于让这颗棋子什么时候发挥效力能够完全掌握在自己手里。”许奕这样说。
“那好吧。”考虑了一下,左林就同意了许奕的计划。打扮得类似于一个白领的许奕,脸上的那种淡淡的微笑是很有说服力的。而现在已经并不把汤氏当作一个太大的问题的左林,觉得也没有必要想太多,最多也就是惊动真理会而已。可惊动了又如何?真理会毫无疑问知道自己和汤氏以前的过节,而他们现在自顾不暇,正在谋求德鲁伊议会和教廷的协助。或许那只是一种示弱的作态,但既然要作态,那他这个行动处的负责人,就是真理会绝对不会想要得罪的人。因为,他是有权力决定,什么时候对什么人动手的。
在左林拍板之后,许奕就打了几个电话,发了几个邮件,开始整个计划的操作。汤氏现在的信誊很差。当他们收集偷拍录像的情况在小范围里传开之后,就一直是这样了。汤氏为真理会洗钱和筹资都是以各种金融投资工具为主,很大部分资金都是集中在地下金融市场和那些地下金融工具上。可地下金融市场由于缺乏透明度,缺乏法律等等的保障,对于互相之间的信誊比起正规的金融市场更为关注。由于汤氏的作为,最近一段时间在这个方面是很吃不开。而许奕的圈套,就是从这一点下手的。
两天之后,汤氏的一艘货轮在巴尔的摩港被扣押了,查出了很多违禁品。这些违禁品汤氏不太知情而是当地一个帮派的首脑加塞进去的。在汤氏气愤地派人去和那位首脑接触的时候,好戏正式上演。
202.偷换
帮派老大对于自己加塞的事情“供认不讳” 但却在和汤氏派去的那位代表谈判的时候不经意之间表示这条挣钱的线路他是必须要找人合作的。汤氏觉得其中似乎有利可图,索性就和这位帮派老大合作了起来。几批货通过汤氏的航运企业顺制从北美运到南美和其他地方之后,汤氏觉得摸到了这个生意的门道。基本上,这是一个通过各种擦边球生意积累了上百亿美金财富的枭雄级人物要把自己在美国的资产转移到世界各地。由于被ca、fb之类的机构追逼得很紧,这位富豪不得不通过一些以前不愿意尝试的方法来转移资产,而其中需要承担的风险和损失都相当不小。主要的问题是,他无法避免对于他的资金的严密监视采用常规的方法将资金调拨出去,而只能使用非常曲折的手段。
这位枭雄将自己在美国各地的地产和事业抵押、典当或者出售给对产业有意的人,以各种方式变现。然后他将这些钱分散,打乱之后投入各种实物交易中,从美国购置各类物品,然后以正规的出口渠道或者非正规的走私渠道运输到目的地国家,在那里他组建了颇有规模的销售网络,将这些东西分销出去,以其中获得利润来弥补自己在将美国产业变现的损失。正规出口的那些东西主要是用大量分散的货物来消耗对他的调查力量,主要能挣钱的还是那些走私的货物。逃避了关税,加上在当地进行比较有力的铺货,这位枭雄可以将自己总的损失控制在3到4成。尽管如此,他还是面临着数十亿美元的损失。
汤氏对于这样的资产转移方式有些不理解,但是,当他们了解到这位枭雄的背景之后,却多少可以理解这家伙的想法了。名叫鲁宾的这位枭雄当年就是靠分销走私品捞到了第一桶金,这是他最熟悉最有把握的领域。他想要转移资产的目的地国,都是些第三世界国家,法律制度上的漏洞和贪渎腐败的情况比较多,也比较好控制。更大的有利之处在于,在那样的环境里建立一个分销机制和将来将这样一个分销机制完全撤除,成本都不会很高。鲁宾已经有了足够的钱,他没有必要再弄出个什么连锁企业来挣钱养老。
一进一出就是几十亿?鲁宾那种破釜沉舟断然舍弃如此庞大财产的勇气让汤氏的诸多元老们都唏嘘不已,但是他们也从中看到了巨大的契机。汤氏的资金比起鲁宾来,基本上没有受到太大的监控,或许是这些资金都分散在各种各样名目的机构里,基本上不太可能完全被监控的缘故吧。而且,汤氏在美国和其他国家,出于洗钱方便的考虑,都有相应的机构和资金。他们辗转绕过那位巴尔的摩的帮派首脑,找到了鲁宾,提出了为鲁宾完成这一次资产转移工作,他们可以让鲁宾的资产损失控制在20到25亿美金之间。而综合计算之下,汤氏如果能够接下这单子生意,可以从中获益至少15到20亿美金。鲁宾名下的资产都是蛮良性的,至少从报表上看来如此。这样的人在帐目上不可能没动过手脚,但至少看起来还都不错。从鲁宾手里接手这些产业,将鲁宾需要的资金在异地支付给他,就这样转手间,生意就算是完成了。
汤氏的提议让鲁宾很动心。虽然汤氏现在焦头烂额,但原先洗钱、走私等等业务也算是有模有样,鲁宾还是知道的。在尝试进行了几次小额的“异地支付”将位于全美各地几个豪宅,几个工厂和酒吧等等交给汤氏之后,鲁宾固然是开始信任汤氏,逐步中止了让自己心头滴血的实物转移方式,而专心和汤氏玩起“异地支付”的把戏来。汤氏既然知道美国的国家机器在调查鲁宾,自然不会冒冒失失做这些事情,接手鲁宾的企业的都是汤氏控制着的各种各样的小机构。这些小机构以极为低廉,低廉到难以想象的价格买下那些酒吧,各种工厂,赌场旅馆等等产业,因为主要是“异地支付”,这些小机构的付款本来就是形式上和程序上的。然后,他们立刻就将到手的产业卖出。因为汤氏是没有兴趣和精力来打理这些实业类产业的,而且异地支付占据了整个汤氏几乎所有的流动资金,他们需要不断将这些到手的产业出售,然后再通过各种方式转移到那些国家去继续支付。这中间的各种各样的流程,可以说是及其繁复。
不管是鲁宾还是汤氏,都从这样的交易中获得了实惠,尝到了甜头,愈发而不可收拾。就在这个当口,这段时间也不是吃素的美国的各个政府机构果断冻结了几个主要的流通帐户和一批产业。但是,流动帐户的功能就是让资金快速转移而已。帐户里的那些钱一时拿不出来固然是让汤氏的现金流发生了一些周转上的问题,但却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汤氏和鲁宾都同时感觉到了危机感,这个时候,他们互相也有了些默契,于是就商定将剩余的资产在最短时间内处理完毕。
而就在这最后也是最大的交易发生的时候,情况发生了。就在成交的一瞬间,银行转帐和合同确认之间有了5秒多的时间差。当汤氏派出人员去接手那些产业的时候却发现钱虽然在异地支付了出去但产业却没有到手,那些合同居然是无效的,而那些产业实际上本来就根本不是鲁宾的产业而是另有其他主人。
汤氏到了这个时候才有些恍然大悟,自己难道是陷入了某个巨大的圈套?难道对方一开始就是冲着自己来的?但是,这又有些难以置信。关于鲁宾的那些情况都是汤氏一点一点调查出来的。而先前到手的产业也都没有问题,让汤氏获利不少。而且,就算鲁宾开始的时候就准备在这最后一笔交易的时候耍这样一把,那他前面转移的那些资产的损失呢?他又是如何让那些fb,财政部的专员们将各类调查和行动的时间调整得如此精确的呢?而且,这么大手笔针对自己,要布设这样的陷阱,前前后后需要投入的资金不可能少于60亿,到底是谁有这样的能量呢?60亿的流动资金,可不是谁都拿得出来的。
但是,鲁宾已经消失了。无论汤氏如何疯狂地寻找鲁宾,他恐怕都不会再出现了。汤氏,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损失了将近10亿美金。而他们有了这样的损失,却还只当作是那位枭雄鲁宾的金蝉脱壳,绝对没有想到布下那么大的局的居然是远在中国的左林和他的属下。而那些资产和资金,真真假假的,绝大部分来源于在美国的华人家族。到了后来,则有一些是在巴西和张聆作对结果被干掉的毒枭,帮派老大,企业寡头等等的在美国的秘密资产。
鲁宾的确是存在的,但是汤氏派去调查鲁宾的人,却真真假假地遇到了很多许奕安排的,故意散布各种消息的人。他们有的夸大了鲁宾当年的事迹,有的扮演成被鲁宾整得破产的人,有的则声称曾经在鲁宾手下干过,或者在和鲁宾有过交易的老大手下干过,许奕的确需要操作很多人的说法,但是这些说法互相矛盾冲突却没有关系,只要说到一些要点,其他的内容由得那些人胡说都没关系。许奕正是利用了汤氏的调查,来拼凑其在汤氏心中的那个鲁宾的形象。甚至那个鲁宾也真的是原来叱咤风云的那个鲁宾本人。时代变了,鲁宾那套吃不开了,这些年虽然鲁宾的确还是做了很多很有影响力的事情,但他的资产绝对没有那么丰厚。当东海岸许家邀请鲁宾出来演戏,并且给予了足够丰厚的报酬的情况下,已经患了肺癌可能只有一年到两年生命的鲁宾欣然应允。以后那些日子,他会受到许家无微不至的照顾,享受奢侈的,富丽堂皇的最后两年,只要他将这个事情的真相带进坟墓。
在整个事件之间,许奕调动的无非是一小部分的力量,然后用各种情况,各种线报,以极为繁复但稳健的方式去促成一些事情在他预料的时间发生而已。而许奕也没有天真到以为这样一次就能把汤氏打倒,他只是想用这样的方式让汤氏的资金链出现严重的疏漏而已,也为汤氏和真理会之间的相互信任出现裂痕。当汤氏不得不向此刻焦头烂额的真理会求助的时候,他们会得到的答复恐怕绝不是他们预料的。
在接下来的很长的时间里,许奕还有一系列的针对汤氏的行动。那些,才是逐步将汤氏拖入深渊的真正杀招。
以鲁宾牵头的第一期工程,持续了有整整4个多月,在这四个多月里,许奕操作着巨额的资金和多得吓人的各类人员,但不但打击了汤氏,还从汤氏哪里套出了大笔的现金资金。顺便还为在南美的张聆完成了一些资产的清洁工作,可以说是一举数得。而他,也彻底在包括左林在内的整个机构中树立起了谋士……不,是阴谋家的形象。
203.发明
针对汤氏的行动是渐次展开的,但早在行动刚刚开始的时候,在上海的左林就不得不面对一个选择。一个和真理会有关,却和汤氏没什么大关系的选择,那就是,如何去处理黑暗议会和真理会之间的斗争,如何决定德鲁伊议会在中间的立场。总的来说,德鲁伊议会和两者都是敌人……或许,应该说是至少不是朋友吧。和真理会的停战协议还在生效,想来真理会此刻是绝对没有勇气也不会愚蠢到去破坏这个停战协议的。本来,孙棣桂出的主意是,占点便宜,让真理会自己先受不了最好。但没有想到的是,真理会在被挑衅和挤压之后,直接派出人来和德鲁伊议会挑明了说,现在你们想占便宜就占吧,画出道来,他们忍了。但是,请无论如何在他们和黑暗议会的争斗中严守中立。这样一来,反而是德鲁伊议会的大家有些不好意思了。
而这个时候,左林做出的决定就相对不那么客气了。该占的便宜就占,但立场,可以稍稍偏向一些真理会,当然只是暂时的。行动处憋了好久,进行不知道多少训练,配备了新的,可以在变形的时候跟着变形,甚至可以在自然之力促发下变成铠甲一样的半硬壳结构的服装,带足了各类药品和装备的成员们派出了两个小队,每个小队6个人,他们横扫了英格兰和苏格兰的黑暗议会的据点,前后击杀狼人300余,还捎带着弄死了5个伯爵以上的吸血鬼,2个死灵法师和6个魔鬼契约者。让英伦三岛彻底没有了黑暗议会有组织的势力。
但是,左林也同时暗示真理会,同步彻底退出了英伦三岛。真理会从这事情上也就明白了德鲁伊议会的立场了。虽然真理会对于这种半是威逼的行动实际上是很有些意见,但是却也同时在美国本土上的大大小小的战斗中开始占据了人力上的优势。而后,更让真理会觉得很是舒爽的,则是索福克勒斯。这个现在最为强大的德鲁伊,居然冲到了罗马尼亚,一个人杀进特兰斯瓦尼亚城堡,黑暗议会老的总部,去抖了把威风。那一战居然消灭了各级狼人、吸血鬼等等100多人,虽然索福克勒斯受了点小伤,也没有完成原先说的把城堡夷平的计划,但他也打出了德鲁伊议会的威风。
就在黑暗议会憋着气准备反击的时候,行动处主管,“狮子”左林,在“虎”保莱塔,“鹤”燕映雪,“狼獾”余晓华,“向日葵”伊琳娜的陪同下,来到了非洲。而非洲,自从殖民时代起,就是黑暗议会的主要财游之一。逮!有举世闻名地血钻,有黄金和象牙,有喜种喜样的稀缺矿产,丰富的生物和人力资源,对于在欧洲一直在教廷阴影下生存的黑暗议会,非洲才是他们获得足够资金的重要的地方。虽然黑暗议会在非洲有相当强的力量,但德鲁伊们也有。而且,德鲁伊们的活动更加隐蔽。那些活跃在一个个野外考察队里,一个个纪隶片摄制组和生态保护机构的调查队里的人,说不定哪一个就是德鲁伊。德鲁伊的体质也很特殊,却不是那种相比于黑暗议会的不再能算是人类的家伙的那种特殊。他们真的想隐藏自己的话,看起来也就比普通人强壮一点,更能适应环境一点而已。或许那些经验老道,能力高深的黑暗议会的成员们,尤其是那些对于能量波动更敏感的死灵法师们能够察觉德鲁伊,但那些身体比脑子发达的狼人,这种构成黑暗议会强大人力资源的基础,却断断是没有遮掩的本事的。可这个世界上现在有多少死灵法师?不超过30个,这还是几十年前的数字。死灵法师太特殊了,那可不是想要培养就培养得出来的。光是在英国干掉的那两个死灵法师,就足够黑暗议会心痛好久好久了。
左林他们一行没有采取什么行动。实际上,虽然知道外面情况复杂,但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已经派出了人手,左林就不会整天盯在后面催着大家一天报告一次什么的。他来到非洲固然打着牵制黑暗议会的视线的主意,但更重要的还是陪同赫敏来采风。至于燕映雪,作为左林的学生,又是年龄决定了的撒娇极为可爱不讨人厌的小女孩,左林实在是忍不下心拒绝。更何况,燕映雪的悟性虽然高,但她的确缺乏自然方面的知识。
赫敏对于非洲,对于这片她从来不曾涉足的土地是如此好奇。当那些原本在录音里听到的鼓声被一群人又唱又跳地重现,当那些巫术音乐带着神秘的氤氲在身边响起,她简直迷上了这片土地。相比之下,按照城市饮水标准的水的缺乏,有时候只能在湖泊池塘里洗澡,还不能用含有很难降解的化学成分的洗发水和沐浴露也就不算什么了。相比于当地土著的音乐,自然的声音更是让她领略到了什么叫做雄壮。她知道,站在旷野中间,上百万匹角马在自己身边擦过,自己像是激流中随时会被碾碎的一片树叶的感觉,坐一百万次过山车都不会体会到,而那呼呼的风声,那连绵不绝的雷鸣般的马蹄声,那落在队伍最后被掠食者捕获的角马的悲鸣,都绝不是任何音响设备能够重现的。无论多昂贵,无论厂商如何“号称”。
赫敏的灵感如一汪清泉,源源不绝。仅仅在塞伦盖蒂大草原,仅仅在恩格罗-恩德罗环形山,她就写出了几乎一整个专辑需要的曲子了。于是她不得不调整计划,将之后跟随左林名下的塞壬号在海上采风创作的计划,订做另外一张专辑。而南极北极两个极地,北方的森林带和极地苔原带,热带雨林,甚至还有左林称赞的这个世界上最为雄性的水流:雅鲁藏布江等等,都像是磁石一样吸引着她。探险是会上瘾的。身体不好的赫敏这下算是知道了,一旦见识过了真正的大自然,那些纪录片就只能成为以后出去探险的资料,再也无法真正满足自己了。赫敏只好将自己的计划越订越多,她苦恼地想着自己的身体实在是很大的累赘,恐怕不得不加紧锻炼。而在不知不觉之间,排下了几年计划的赫敏,已经差不多成为了德鲁伊议会的御用音乐家了。
就在塞伦盖蒂大草原上的采风告一段落的时候,孙棣桂忽然急召左林回上海。听那口气,不像是出了什么大事,而像是碰上了什么喜事。看孙棣桂笑得那个德行,左林差点要问是不是自己有了新的师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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