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吕师兄”忙摆手道:“肖逸师兄,千万别唤我师兄,我可消受不起。”
此人正是道家之中,唯一称呼肖逸为“师兄”的道法弟子吕为道。
一场劫难令传道队伍分崩离析,转眼便是三年光景,此时再见,自有一番别情。
“肖逸师弟,你一向可好?”又一人从后问道。
肖逸忙转头去看,却是吴凌子。那吴凌子虽不像吕为道这般热络,但也眼含情义。
肖逸见二人并不因铭冉死因未明而疏远自己,心中顿生感激。
三人聚在一起,还来不及互诉别情,长靖真人已进入厅内。三人见状,忙闭了口,厅内登时一静。
肖逸见长靖真人神色恍惚,后背微驼,好似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多岁,心中不禁大为惊讶。
这时,那长环道者问道:“师兄为何……”
还未问完,长靖真人已摆手打断其问话。见道家弟子全到了,便道:“明日便是九州一甲子一次的百家论道大会,今日上午,由长环师弟带领大家到会场走一遭,熟悉地势。此次大会,场面极大,非道家比武论道大会可比,莫因临场胆怯影响发挥,给道家丟了颜面。”
众弟子忙点了点头,神色中既有跃跃欲试的激动之意,又有心中没底的担忧之意。虽然道家弟子到此已一年有余,但决定论道大会在洛龙城开展,却是近几日的事情。是以,道家弟子尚未有机会亲临会场。
长靖真人又叮嘱一番后,由长环道者带领,道家弟子浩浩荡荡向城中心会场行去。
肖逸在人群中寻望一番,见除了静姝之外,也只和吕为道和吴凌子相熟,铭轩并未在场,但见其他弟子望向自己时,眼神中颇有些警惕,显然是受了铭冉一案影响。想起当初一行七人为了论道出山,此时却只剩了三人,忽然感到一阵落寞,心情稍差,脸色更差。
途中,静姝突然挨过来,问道:“你脸色为何如此之差,昨夜未休息?”
肖逸苦笑道:“我正在研究一套新的功法,耗费心神过多,休息一会便好。”
静姝道:“修炼当张弛有节,莫要操劳过度。”
肖逸道:“知道了。”
虽是简单几句对话,其他弟子却无比惊讶地望着肖逸,如见奇景。那吕为道和吴凌子二人,更是惊得张大了口,不能相信自己。
之后一路上,吕为道总是神秘兮兮地向肖逸打眼色,暗中频竖大拇指,令肖逸苦笑不已。
一些不熟识肖逸之人,亦在打听肖逸为人,一时间,肖逸成了当前炙手可热的人物。
好容易到了会场,但见那佛家了蕴大师正在讲经,会场人山人海,被九州百姓围得水泄不通。
道家弟子从下方挤不过去,不得已只好御空而起,径直飞到东北方挂着“道”字旗子的高台上。
在下方时,只觉得人多而已,待站到高台之上,从上从下望去,方感觉怎一个震感了得。
但见下方人头攒动,如同蝼蚁一般,密密麻麻,不知有几千万众。百姓虽无道力,可是百姓目光一同射来,好似有着无穷魔力一般,令人禁不住心颤神栗,魂为之夺。莫说开口论道,便是保持站立亦是不易。
道术弟子毕竟修为不低,适应片刻便自缓过神来,关键苦了毫无修为的两个道法弟子。
尤其是那吕为道,坚持了不到茶盏工夫,突然蹲到地上,大肆呕吐起来。
长环道者大惊,忙问起故。那吴凌子已然司空见惯,一边给吕为道拍背,为其减缓痛苦,一边解释道:“吕师弟晕船。”
众弟子一听,顿时哈哈大笑,感到有趣之极。
所幸,高台上空的氤氲气云尚未开启,若不然道家弟子晕船的典故可要瞬间传遍九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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