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既在宽慰肖逸,也在宽慰自己。但是完此话后,她自己已毫无感觉,心中莫名的绝望。
每次她完此话,肖逸总是微笑着摇摇头,并不接口。这次,他却突然问道:“苏姑娘可在挂念何人?”
蒙面女子对其突然开口颇有些惊讶,镇定片刻,竟落寞地摇了摇头道:“没有!在九州之人眼中,我们乃是异族之人,何来惦念之人?”
“苏姑娘应在门派中长大,难道没有要好的兄弟姐妹吗?”肖逸又问道。
蒙面女子香肩一顿,回头望了肖逸一眼,眼神耐人寻味,又摇头道:“没有。”
“我看那位假扮苏姑娘弟弟的兄台对你颇为关心,难道苏姑娘不挂念他?”肖逸又问道。
蒙面女子将注入剑内的真气加大一分,确保无事,转过身来,凝视肖逸,奇怪道:“申公子今日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关心女子之事?”
肖逸微笑道:“这些日来,总是苏姑娘安慰于我,我却不曾关心过苏姑娘,来惭愧得很。刚才,我感觉苏姑娘情绪十分低落,应是有什么牵挂,所以有此一问。”
蒙面女子闻肖逸直言,却是叹了一声,一时没有话。
肖逸道:“在光阴之阵中待的时间久了,情绪会低落到极,那时,即便不被妖兽所食,我们自己也会存了寻死之心。难得我二人能够互相慰藉,鼓励对方。所以,我二人之间,若有不快之事,当尽快出来,相互劝慰,解开心结。如此,才能确保心神无碍,专心破解阵法。”
蒙面女子知其心意,遂了头,但是停顿片刻,却道:“我刚才感到落寞,并非是挂念他人,其实正是因为没有人可挂念,才感到更加落寞。”
肖逸心头一震,看着蒙面女子单薄的身影,忽地感到对方好生孤单,竟生起一种同命相连之感。
曾几何时,他不正是和对方一样吗?一个人长大,孤苦无依,无人挂念,也无人惦念。直到出了天脉山,有了朋友、与静姝同行、认祖归宗,这才一步步从那种难以言明的落寞中走了出来。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苏姑娘如此身世,却一直来关心于我。与其相比,我却自私的很了。”肖逸暗道。
恍惚间,他不禁想起了静姝。想起了静姝过去那种始终冰冷的令人难以接近的神情,心道:“静姝与苏姑娘一般身世,难怪她过去总是那副神情,我心中还总生怨怼,实是不该。后来,她与我同行,虽然每日里总是高高兴兴,但不知隐藏了多少心事,而我从未仔细询问或聆听过,当真愧疚的紧。孔夫子曰,吾日三省吾身。我只得其意,却未得其髓。”
一时间,肖逸不禁陷入深深的自责之中。不过,念起孔夫子之言,心中某处忽有所动,好似明白了什么。
蒙面女子自然感觉到肖逸情绪有异,但凝视片刻,却问道:“申公子可是想起了心上人?”
这一问,令肖逸心神微惊,登时将其从自责中拉了出来。肖逸回望蒙面女子,心中却又是一惊,不禁问道:“苏姑娘何出此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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