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顾墨笙在林家逗留了一个多小时才告辞,林嫮生将他送到门口,趁着林氏夫妇不留意的时候,顾墨笙低头在林嫮生耳边讲:“早些休息,剩下的事都交给我料理,没事的。”
&nb林嫮生点了点头。
&nb石野村葬在上海的事,顾墨笙听到过,可具体埋在哪里却是不清楚,还是派了手下去几个公共墓园打听了下才打听到葬在一家基督教墓园里,隔了一天就拿着两幅画和那本日记簿到了石野村的墓前。
&nb石野村的墓没有立碑,一块黑色的大理石平铺在地面,上面用白字写了石野村的名字和生卒年月日,顾墨笙站了一会儿,把手上的白菊花放在了墓碑上。
&nb因为是基督教墓地,所以地面都是青草,没个烧化的地方,就叫警卫去找了个能烧纸的容器来。
&nb警卫得到吩咐,去教堂里兜了一圈,很快拎了个铁皮桶来:“大少爷,只有这个了。”照着顾墨笙的吩咐放在了石碑前。
&nb顾墨笙摆手叫警卫退开,自己在桶前蹲下,逃出打火机先把画轴点燃,橙中带蓝的火苗将两幅画烧成了灰烬。又因为日记簿的封面是牛皮的,烧不着,顾墨笙一面一张张撕下来地往桶里扔,一面轻声讲:“上辈子她从来都没有把你看在眼里过,是你至人伦与不顾,痴心妄想,和她有什么关系?你记得的都是错的,这对你对她都没好处。”
&nb“已经再世为人了,你还要来纠缠她,自以为是地吓到她那么多次,你就不愧疚不心疼吗?你吓她不算,你的姐姐也来打扰她,看到她吓得手足无措,分不清自己是谁,难道你就忍心?过去的就叫他过去,或许她想起你的时候还会些怜悯,难道不好吗?”
&nb顾墨笙扔下最后一张纸的时候,火苗一下窜上来,将那片纸化为灰烬。他又对石野村的墓碑看了眼,起身离开,在他离开的同时,一阵风吹来卷起铁皮桶里的灰烬,灰烬盘旋着上升,越升越高直至半空,又像黑蝴蝶一样散开,飞向四方。隐约间还有一声长长的叹息。
&nb顾墨笙似乎听见了,又好象没听见,头也不会地出了墓园,登车离去。就象他在石野村墓前说的那样,过去的就叫他过去,计较着从前的事又有什么意义呢?如果前世的遗憾都是真的,那么上苍既然让他和嫮生重逢,就是叫他们弥补遗憾的,所以他们更应该珍惜才是。
&nb从墓园回来之后,顾墨笙就请顾云飞说动了上海市市长戴荆山为他和林嫮生做证婚人,而林开愚那边也请到了教会大学的校长沈伯儒来做证婚人,双方父母加双方证婚人都在结婚证书上签名,又去市政府缴纳了印花税,算是正式结婚了。
&nb之后两家人家再加上证婚人一起往总会大楼,顾墨笙在那里定了个包房,算是庆祝他和林嫮生正式结婚,同时商议世俗婚礼的流程。
&nb尽管婚书已经领了,可是聘礼还是要下的作为山西望族的顾氏的嫡枝嫡长孙媳妇,聘礼自然不能少了,一样样列出来,足足列了三大张纸,金银首饰,衣料摆设,银洋金条,房屋地产,甚至还有一座煤矿一半的股权,就算林开愚是见过市面的,看到这份聘礼的脸色也不太好。
&nb毕竟按照市面上的规矩,聘礼和嫁妆不好相去太远。可是顾家这份聘礼之厚,只凭林开愚个人的能力,大概连聘礼的一半也拿不出来。虽然顾墨笙不是那等看重金钱的人,可对林嫮生来说未必是好事,毕竟田慧珠对她一直是不怎么满意的。所以林开愚当场就表示靡费太过,现在是新时代,应该从简才是。
&nb要是林开愚不讲这句,顾云飞倒也觉得由顾墨笙亲自拟定的这份聘礼真的是多了些,毕竟他娶田慧珠时,也没下这样厚的聘礼。可听着林开愚真心实意的推辞,倒是高兴起来,笑着摸着头皮讲:“亲家不用客气,这是你女婿有本事。顾氏公司是到他手上壮大起来,就是这个煤矿,也是在他手上新添的。既然是他自己添的,分一半给他妻子也是应该的,这才叫夫妇一体。”
&nb一边的田慧珠听到这里,一句话也说不出。
&nb原本她还有着等林嫮生真的嫁了过来,她可以慢慢调理,比如剔鱼刺剥虾这样的事,怎么可以叫男人做!再娇气也是有限度的。那时候她都是顾家的人了,难道还能因为这些小事回娘家吗?现在看到这份聘礼,知道肯定是他们父子两个商量出来的结果,看到顾墨笙护着不算,顾云飞还在一边助威,她又拿什么和他们父子比呢?顿时灰心。
&nb虽然灰心,还是忍不住朝林嫮生看过去,就看到林嫮生轻声同章丽娟讲话,也不知道讲的什么,面孔上都是笑,笑得顾墨笙目不转睛地看,这一下是彻底死了在林嫮生面前拿婆婆架子的心,毕竟儿子是向着那个林嫮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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