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说话的老妇上前,拉着老农跪下,虽然低着头,但说话的声音却能令院中所有人都听见,只听她道:
“老奴夫妇是沿边放牧的,二十年前曾在京里做些小本生意,老妇会一门手艺,专替人接生,带做产婆,二十多年前,老妇曾替这位龚小姐接生过一个孩子,龚小姐是大户人家的外室,说是老爷长久不去,她却与旁人怀了身孕,孩子见不得光,找了我去替她接生,产下一个男孩儿。”
谢国章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只疑惑的看了看言修,又看了看龚氏,猛地回神:“这龚小姐是谁?”
目光惊愕的看向了面如死灰的龚氏,谢国章终于意识到情况不对了,龚氏在外产子……龚氏一开始的确是谢国章的外室,可那阵子柳氏给他生了两个孩子,跟他的感情还算不错,所以,那一两年他就没去过龚氏那里,也就是说,龚氏与旁人私通怀了孩子,并且把那个孩子给生了下来,还是个男孩儿!
龚姨娘像是疯了似的扑向了那个老妇,厉声叫道:“胡说八道!这是污蔑!这是污蔑!你一定是收了别人的钱,故意在这里污蔑我!说,是谁让你来害我?是言侯爷吗?是你吗?”
龚氏没想到刚才还觉得置身天堂,可还没过半日的功夫,就被言修从天堂打入了地狱。
“国公,你不要相信他,我根本不认识这两个人,是言修,言修故意找来人冤枉我的!我这几十年来,在府中安分守己,他找不到错漏,就想用二三十年前的事情来混淆视听。”
谢国章对龚氏的澄清有点疑惑,看了看言修,觉得言修为了给柳氏出气,完全可能做出找人冤枉龚氏的事情,一时犹疑,不确定该怎么做。
龚氏冲上前去指着那老农夫妇,恶狠狠地叫嚣道:“来人呐,给我将他们拿下,居然敢诬陷本夫人,乱棍打死!”
龚氏迫不及待行驶她国公夫人的权利,院子里的守卫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听从这个还没办手续的国公夫人的话,谁知龚氏的凶恶行径,不仅没有吓退那夫妇,反而让那老妇大声反驳:
“可不是胡说的,当年龚小姐住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生产,生产完之后,又给了我们好大一笔银子,让我们离开京城,这些细节,我都可以说出来的。”
龚氏不想给她开口的机会,怒极反笑:“哼,这些算什么?只要调查过我当年住在什么地方,你就可以胡乱说了吧?真是好笑,连我差点都被你们给骗了,什么生产,什么给你们银子,这府里谁不知道,我入国公府之前,生活困苦,哪里来的大笔银子给你们?分明就是胡说八道,蓄意冤枉,污蔑我!你们定是受人指使。说,到底是谁?若是不说的话,我便将你们关押起来,仔细审问,褪掉一层皮之后,总能叫你们开口的。”
那老妇看了一眼言修,见言修并不想站出来替他们说话,那老妇又看了看周围林立的守卫,生怕自己和老头子真的被抓起来拷打,把心一横就站起来说道:
“我,我不是胡说八道。那个孩子是我接生的,六斤七两,屁股上有一块红色的胎记,腋下还有一颗黑痣,你当时给了我一千两银子,让我把这孩子给你送到你老家去,然后就拿着钱离开京城,不要再回来。我老头子的姐姐在边城生活,我们拿了钱之后,也守规矩,就去了边城,一直生活到了今天,可不敢有一句瞎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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