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学校的团体生活中,我是一个个体,因为我一点也不愿意融入。我一直以为只要我不要打扰别人,别人也不会打扰我,但是现实却不是我想的这样。他们会打扰我的平静,会在我的内心激起一波波涟漪。可是我一点也不觉得恐惧,因为我总是希望他们可以就这样把我逼到绝境。
这样的生活从国小到现在没有改变过,只有越来越严重。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可以得到班上同学的关注。可能是因为我从小就跟别人不一样,也可能是因为我总是比同年龄的人高,所以比较容易被注意。
国小的时候,他们会笑我没有妈妈。因为每次家长会的时候,都只有老爹来参加,只不过他们不知道其实我也没爸爸。音乐课唱着"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个宝",那时我是沉默的。他们会转过头看着我,接着笑声会传来我的耳里。我知道他们在笑我没妈妈,笑我不是宝,我也曾经因为这样在音乐课上哭过,然后那首歌再也没有出现过,但是我依旧还是被他们笑着。
国中的时候,他们不关心我没妈妈了。在那个阶段,孤僻就是让人讨厌的性格,于是我常常被班上的人排挤,被老师冷落。国中三年我总是坐在靠窗的角落,几乎没有人与我交谈,也没有人跟我变成朋友。我人生第一次被揍是在国三,只因为我在走廊不小心撞到了隔壁班的同学。
高中的时候,我以为会跟国中差不多,或者好一点。也认为高中生会比国中生成熟一点,但事实上并非如此。虽然年龄增长,但某些潜意识又好像在阻止自己长大。于是他们依旧会笑我没妈,也因为有更深的社会影响,有了暴力的伤害行为。于是我常常变成他们的言语攻击对象,又或者是人体沙包。
原来人的可能是无限大的,所以我总是习惯得了这些。即便是有时候我会逃离,但我始终没有任何情绪带我走到绝境。我依旧任由他们对我发动攻击,接着不发一语。就这样高中三年我换了好几副眼镜,换了好几台脚踏车,还上了几次医院。老爹虽然会为了我,跑到学校飆骂他们,但回到家后他还是要我学习融入团体生活。而他们并没有因为老爹的指责,停止对我攻击。
不管是哪个时期,在团体生活中,总会区分了好几个小团体。虽然我觉得我不需要靠任何人,但是老师还是会将我分配到小团体里。我们的团体,在学校里称之为弱势团体,而班上有人会叫我们弱智团体。这个小团体不外乎就是常常被其他团体打压,被强迫写别人的作业,抄别人的罚写,偶尔还要当跑腿。只要照做就没事,而我是常常有事的那位。虽然我处于弱势,但至少我还有一点尊严。
在这个团体里,我有一个朋友,他叫作许伟杰。一直以来其实是他一厢情愿的把我朋友,但基于他也是个好人,所以我会开口跟他说话,也会听他说话。他的电脑很强,所以班上有一半以上的电脑作业都是他做的,当然我的那一份也是。他很喜欢跟着我,虽然我很不喜欢被他跟着。因为感觉起来很像被鬼跟,但我还是任由他跟着。
然而这天傍晚放学后,我走到车棚牵了车准备回家,许伟杰跟我说了再见之后,很快速的离开了我的视线。他不喜欢待在这里,因为这里是我们时常被揍的地方,脚踏车也时常在那里被砸烂。老师曾经要我们换个位置停,或者不要再骑脚踏车上课,但我没有理他,许伟杰也跟着我没有理。至于换不换位置或改成走路上课,其实一点也没差,因为他们依旧还是会找我们麻烦。只不过今天他们并没有在车棚里等我,而是在校外。当我独自骑着车到学校附近的网咖外,被他们拦了下来。
『a告,你今天又骑新的脚踏车喔。』说话的人就是时常揍我跟砸烂脚踏车的人,郑大伟,绰号大尾。学校有名的坏学生跟我同班,兴趣是欺负同学,以及滥用暴力向同学要钱。有吸毒的行为,也在校园里贩售毒品。他带着一群小跟班,把我围了起来。他喜欢叫我a告,哑巴的台语,因为我从来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
学校里除了阿达老师跟许伟杰以外,他是最常关注我的人。他喜欢大声咆哮我,在班上同学面前骂我脏话,偶尔会用言语羞辱我。不过他最喜欢的是把我当成沙包打,但说实在的他的力气小的像没吃饭一样。他矮我一颗头左右,每次他想揍我脸的时候,都得跳起来,我总是觉得那画面很好笑。而他就是仗着哥哥是流氓身边的小弟,狐假虎威的废物一个。
『听说你爸是医生吼,应该很有钱,不然你帮我跟他要个一万块吧,最近缺钱用。』郑大伟笑得很虚偽的说着。我没有打算回应他,而且还很想赶快走人,但不跟他对话的后果只有一个,那就是被他揍。但是今天的他,却到现在已经过了一分鐘了,还没对我动手。『我忘了你是a告不会讲话,不然你下车这台脚踏车直接给我,我帮你拿去卖。』他继续说着。几秒鐘后,我下了车,将脚踏车给他。接着他像是在摸狗一样的摸着我的头,还附上一句乖。随即他们一整群人,也慢慢地离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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