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伯伯也在抬头看天空,瓢泼的大雨令他心烦意乱,也不知会不会发大水,若是真的发了大水,正民该如何是好?往年都风调雨顺的,怎么轮到他儿子当县令,怎么就这么不顺遂呢?
“大伯,洛河估计要淹了,河岸边很多人在抢修堤坝呢!”这时候,大雨中闯进了一个人,他尽管遮得严严实实,可是摘下斗笠和蓑衣的时候,身上还是湿了大半。
“正建,你可看清楚了?”里正伯伯紧张地问道,“可看见正民了?”
“没有看见正民大哥,估计他现在也忙的够呛,修河道的都是一些较为强健的难民,城内人还没有动静。”张正建喝了一口伯母递上的热水,说道“大伯,正民哥在城中的威望不够,怕是很难调动城内百姓的力量,咱们可不能坐视不理,我这就组织村民们帮忙去!”
“对,要帮忙,洛河主要影响城内的安危,咱们乡下地势高,不怕的。”伯母拍手说道,急切的望着里正。“城里人势力,看不起我儿出身低,咱们肯不能再坐视不理,我也组织组织,给大家烧饭去。”
说着说着,伯母抡起袖子,擦了擦眼角溢出的泪滴,打了伞就往外边走。正建也立马将蓑衣重新穿在了身上,跟在了伯母的后边。
“你们两个都慢着,且听我说两句。”里正长叹了一声,他招了招手让正建等他一会儿,他去书房写了几封信。出来的时候用油纸将信包好,塞给正建,说道:“召集本村村民的事情,你交给其他人去做,这里有几封信,你帮我送到沿途的乡镇,交给几个里正,让他们共同出手帮忙,相信看在我的面子上,他们不会拒绝的。”
“哎,知道了。”正建喜出望外,立刻消失在昏暗的雨中。
又过了一个时辰,暴雨依然没有停止,洛河的水位又明显上升了许多,眼看就要溢出河道了,正民急忙召集了黄捕快,敲锣打鼓地通知百姓迅速转移,可是百姓们蜷缩在家里,真正愿意撤离的只有少数人而已。
“这种雨下不久的,我看那县令就是喜欢好大喜功,急着想捞点功劳罢了,到时候劳民伤财的,若是上面知道了恐怕要追究他的错处。”李姓长老坐在厅堂里举起了雪白的瓷盏,喝了一口香茗。
“那张县令真是没有一点自知之明,他难道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他那县令的位置吗?我敢打赌,这个位置他坐不稳。”长老的下方,竟然坐着数十名镇上有名望的富户乡绅,他们齐聚在此,打算看张正民的笑话。
这位乡绅的话语一出,引来一片哄堂大笑,若是正民在此,恐怕得吐出两口老血。
“可万一水真的淹过来怎么办?”忽然,在座的有人弱弱的提了一句,整个场面瞬间冷淡了下来,人们陷入了沉思。
李姓长老摸了摸花白的胡须,说道:“老朽活了七十多年,洛河阵阵发过大水的年份屈指可数,咱们这块地是诸葛老祖祝福过的,即便真的发了大水,就让仆人们挽起裤腿,上街捉捉鱼虾,晚上烧一顿全鱼宴嘛!”
底下人闻言,哈哈大笑,拍手叫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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