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绿竹拿着手机闷闷地叫,“你这混蛋……我这会可丢死人了。頂點小說,你是怎么跟豆豆和菜菜说的?”
富德酒店龙城办事处那些成年人猜到了就猜到了,最多她丢丢脸。可豆豆和菜菜,他们还那么小,污染了小心灵可怎么办?
“我说被虫子咬的,豆豆和菜菜都说要买杀虫剂……”谢必诚说着,声音里带上了轻笑。
虫子文绿竹表示,实在没脸了。
跟谢必诚说了一会儿,文绿竹挂完电话,便开始做正事。
婚礼临近了,喜帖也已经发出去了,她还得挨个打电话通知一声自己结婚了,以免有些人没有收到喜帖。
她和谢必诚已经商量好了,她还是在家里出嫁,婚车直接开到龙城,然后由龙城飞北京。因此女方这边的亲朋好友,还是在这边吃喜酒。
不过她的同事朋友不多,要通知起来应该挺快的。
文绿竹套了一件针织外套,拿着需要通知的朋友名单,走到园中,坐在桃树下,晒着暖暖的阳光开始打电话。
第一个是梁超然,他在她创业之初帮了很多忙,是一定要请的。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文绿竹想起他上次说可能会出国玩,一开口就问,“你这是在国内还是国外呢?方便说话吗?”
“在国内呢,正要到屋外放松一下,你说。”梁超然心情应该还好,声音带着笑意。
文绿竹跟着笑起来。抬头看看和几年前截然不同的家里,声音愉悦,“有一个好消息。你猜猜。”
梁超然刚才在屋里复习公务员考试,接到文绿竹的电话,便专门走到屋外去听的。这时已经是秋天了,他母亲种的菊花还没谢尽,黄的、白的、粉的,开了小半个园子。
听到文绿竹说好消息,他一下子就想到了上次在龙城机场碰见她一家四口的样子。一颗心不住地往下沉,嘴角想弯起来,可是完全不凑效。“什么、什么好消息?我猜不出来。”
说完,梁超然只觉得浑身没有力气,软软地坐了下来。
文绿竹此刻心情正好,没有注意到梁超然的不对劲。听梁超然说猜不出来。她就直接说出来了,“我要结婚啦,农历十一月二十三举行婚礼,你可一定要来啊。”
明明是秋高气爽阳光明媚,可是在听完文绿竹的话,梁超然却觉得天空一下子灰暗起来,天地间瞬间失色。
他握着手机的手有些发抖,久久说不出话来。
“梁超然。你听到我说话吗?”文绿竹没有听到反应,忍不住问道。
梁超然喉咙干涩。但还是勉强让自己说出话来,“我、我听到了,祝福你……”
“婚礼你记得一定要来啊,我的朋友不算多,你是很重要的。”文绿竹说得很认真,犹豫片刻,到底没有说出姚月的名字。
她讨厌姚月,因为她咀咒过她,太过恶毒。原先甚至因为她,要疏远梁超然。可是想想,梁超然帮过她很多,不能因为这样的事就疏远了。
“嗯,我会的……”梁超然轻轻地回道,事实上都不知道自己答应了什么,他只想着,说一个叫她高兴的答案就好。
“那好,我就算了你会来啊。”文绿竹高兴地在纸上做好记号,“那就先这样啦,我还要通知其他人。”
梁超然“嗯”了一声,像是又想起什么,忍不住问,“我,是第一个收到通知的吗?”
“那当然——高兴了吧?记得来啊!”文绿竹说完,就高高兴兴地挂了电话。
梁超然握着手机坐在台阶上,怔怔地望着半园子的菊花出神。
他母亲以前总是抱怨,他父亲太忙了,没空陪她,又不让养狗养猫,她便只能种些菊花陪伴自己。只是她种了菊花,却还是时时叹气。
曾经他觉得,她母亲性子不好,总不会满足。
可现在这样吹着秋风,看着那些菊花,他才明白。并非不满足,而是喜欢那个人不在身边,人总会觉得心里缺了一块,总是填不满。
他这么想着,慢慢想起文绿竹。想起和她在网上唇枪舌剑,谈得投契。后来见了面,他不由自主地心动,即便有一个多年相恋的恋人,还是义无反顾地深陷进去。
只是很可惜,无论他的感情有多深,无论他为她辜负了多少,她都不知道,甚至连他长什么样子都记不住。
每当她想起他,记起的,只怕是一个名字和一只带着标志的腕表吧。
想到这里,他低头看向手中的腕表。
姚月看到他手上这只表,总是忍不住问他,是因为歉意还是爱意,总是带着周妍挑的表,不愿意再换。
他总是冷冷地让她别管太多,一次都没有说过,是因为爱意。手上的腕表是周妍挑的,可付钱的是文绿竹,递给他的也是文绿竹。在他心中,这只表,是文绿竹送的。
那时候,周妍也许就看出来了吧。只是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提出要挑款式。而文绿竹什么都不知道,还笑嘻嘻地说正好省了她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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