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天色,一直在变,从蓝天白云放出红光,落日西斜,只有那山川仍在,瀑布还流,天地万物,无不在变,明日早晨,日头重升,天地万物又几时变过呢?万变终有归,归时亦有去。
两个男人都醉倒了,之前也是翩翩公子哥,现在却仪态全无,只有苦笑和无奈,酒能消愁吗?其实只能让人暂时的逃避吧。
至于我,似旁观,又不似旁观,像是我自己发生的事,又像是一个过客,真是应了那句话,身是梦中客,客是梦中身。
两人就在这地上睡着了,一夜过去,旭日东升,新的一天又来了,这两人几乎同时醒来,见到对方的狼狈后,又都相指大笑,那种豪爽,让我很是羡慕,心里有总有点忧伤,不知不觉间,这个叫许子谦的人,一直在影响我。
“子谦兄,我要走了,我相信我们兄弟缘分未尽,将来再见之时,你我兄弟再把酒言欢。”何平恕很豪爽的拱了拱手,不带我反应过来,转身离去。
许子谦先是一愣,再追出去的时候,平恕已经离开了,许子谦没有再追,静静的在茅庐边立着,没有走,也没有动,愣愣的站在那,昨晚,他们聊的时候,我终于知道了我现在这句身体的名字,姓许,名渊,字子谦,别的了解也不多了。
不知站了多久,许子谦终于起身,从来路走回去,一路向前,再未回头,缘起缘灭,聚散离合,虽然还未看到结局,但我心里隐隐觉得,这分别好像再难相见了。
许渊回到家后,便开始刻苦读书,几乎每日都泡在书海之中,只是不时会站在窗台边发愣,愣神不久,就恢复过来,继续看书,变得很是沉默寡言,除了每天向父母请安,其余时间都是一个人。
距离科举本身就不远了,快开考的时候,许子谦就收拾好行囊,上京考试,许渊的父亲是当地的一个官员,家里虽不阔气,盘缠也不会少,许子谦上路以来,走水路,坐马车,并不算很累,就是太过寡言了一点。
不知过了几日,这天许渊和我,或者说只有他自己走到一处山上,天色已晚,加紧赶路也找不到人烟,索性有一处破庙里,只能在这破庙里歇息,走到破庙门口,我仔细一看,突然发现,这里好像有那么些熟悉的错觉。
走进庙里,才发现这里原来是一处破败了的道观,老子的神像都已经塌落了,不知在这荒山被弃了多久了,这许子谦以前曾爱好神仙方术,也曾有过出家修道的念想,甚至之前对这次考试都不是太放在心上,只是受了好友之托,现在才认真的对待起考试来,以前的那些小爱好也都放弃了。
在这里见到老子的神像,也没有忘记拜谒一番,然后在观中,弄出一片可以歇息的地方,打扫的时候,还从一旁腐朽的桌子里找了本手抄的《道德经》。
《道德经》放在一柜子的夹缝里,还用油布包了几层,看起来做了很好的保护措施,拿出来之后看起来也有些许的残旧,许子谦看到了以后,从桌子里把道德经抽出来一边低声感叹道:“道祖之真言,竟被留在此处荒废,实在是糟蹋了道祖的心血,弟子无能,但还能把真经带在身边,常常警醒,望道祖见谅。”
讲完还像那残旧的神像叩了几个头,然后才把书小心的装在自己的行囊里,然后生起一堆火,自顾自的扫出一片地方,用以休息。
这些还未做完,外面便雷声阵阵,狂风挂的庙门阵阵作响,许子谦找了些石头把观门抵上,然后在供桌前转了几圈,然后自语道:“荒山野地,外面天象又如此异变,会不会遇上什么妖魔之属?唉,求道祖庇佑弟子能一路平安,弟子不才,虽无大愿,但也答应了平恕兄,要当一个好官,尽我读书人的责任,也请道祖慈悲,保佑平恕兄平平安安,使我二人将来还有相聚之日。”讲完祷词,许子谦第三次在神像面前叩头。
这一次叩完头,便在刚才打扫出来的地方,和衣而睡,浑身都是疲惫,而我却像一个旁观者一样看着他,我几乎是陪着他过了大半年,总觉得这一切不真实,又找不出哪不真实。
许子谦还没能入眠,刚刚躺下不久,本来雷电交加的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咚、咚、咚的响声,停了一会又继续咚、咚、咚的响,能听清楚有人在敲门,许子谦有些疑惑的坐起身,外面就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里面有人吗?贫道来此借宿一宿,不知可否给贫道行个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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