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你。”明俊伟脸色严峻起来,奇怪道:“你说的对啊,就在咱们身后,那为什么不把咱们也一起拿下?”
两人面色古怪的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里看到一丝不妙的意味。
“他们…是不是觉得咱们找不到他们,所以只要女的……”两人异口同声说出了这句话,随即脸色都是剧变,抄起武器冲向了煤矸石堆下的坑道。
姜河虽然还没有想到这一层,但已然心急如焚,舍弃了蒿草较少的原路,从半人高的草丛捷径直直穿了过去,没跑几步就被纠结的草根绊了一跤。姜河暗骂一声,挥刀斩断草根,结果拔刀时却发现了一丝不对。
他因为心急火燎,所以挥刀那一下势大力沉,结果拔刀的时候竟好像卡住了什么一样。那种停滞感他很熟悉,以前在厨房打工的时候手生,剁肉没轻没重,经常一刀下去就把刀尖剁进了案板,顺势拔刀时总有一下卡顿。
姜河脑中划过一道闪电,急忙扯开一片缠绕干结的草根,用手敲了敲剁刀的位置。
‘咄咄’
两声沉闷的回音给了他答案。
姜河喘着粗气,顾不得还要回去叫人,手忙脚乱拂开沙土,一张满是裂纹的木板赫然于眼前!
“……”姜河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只觉得脑子里仿佛浇进一盆滚水,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言语些什么。
他努力控制着心跳,把木板上覆盖的沙土全部拂开,露出了四方形的木板全貌。姜河吞了吞口水,用刀翘起木板一角,大力掀了起来。
伴随着沙土倾泻的声音,一股湿冷的空气从露出的坑洞扑了上来,姜河挥散烟尘,满脸震惊的看着这个火光隐现的坑道,脑子里一阵短路。
洞口是圆形的,和农家里的水井一样,土壁一侧打着简易木梯,向下三五米便到了底。姜河把木板扔到一旁,踩着木梯攀了下去,底部有一条拱形的通道,很矮,只能容人弯着腰前行,通道长约十余米,中间两壁斜插着火把,跳耀的火光便是从这里传来的。
姜河站在拱形通道踌躇不前,虽然眼前或许就是宋瑶和潘珞被掳走的地方,但是自己势单力薄不说,还没有通知晁逸帆等人,如此贸然前去确实有些不妥。但是他也同样担心,两个姑娘会不会因为自己来回所费时间受到什么伤害。他在电站已经见识过灾变后的叵测人心,仓库里那三个女人的惨象还历历在目。
“他们带着两个姑娘,应该没走远,我可以偷袭,他们一定没防备!”姜河这样给自己打着气,弯腰进去了坑道,压着步子朝尽头摸了过去。
坑道里很安静,两壁阴凉潮湿,尽头又是一处折弯,但是拱道明显扩大了很多,两壁不再是泥土,而是抹刷平整的混凝土。越往里走空间就越大,两分钟后,姜河意识到自己进入了什么地方。
这里是防空洞,这里居然会有他妈的防空洞!!
虽然姜河从前没有进入过防空洞,不过他记得看过的一些书籍电影,战时避难防空洞可不就这样嘛!拱形顶、深埋地下、宽阔、空气流通、坚固!
日军侵华时曾经空袭重庆,仅能容纳四五千人的防空隧道挤进去一万多人,结果因为拥挤和缺氧,酿成了抗战史上一大惨案!
姜河仰头看了眼拱顶,随即便想了起来,山西地下除了煤矿可不就是防空洞吗!无法想像这个防空洞会有多大,这里会有多少人。洞里阴风嗖嗖,姜河孤零零的站在中央,望着深处昏暗的通道,只觉得一阵眩晕。
正当他陷入进退两难境地时,空旷的防空洞里传来清晰了脚步回声,隐隐还有说话的声音。姜河脑子里一个激灵,猛然计上心头,急忙压着步子退回狭小的巷道拐角,屏息听着脚步声渐渐走近,交谈的人声也渐渐清晰起来。
“两个小娘皮都细嫩细嫩咧!”
“二叔一高兴,咱都有好日子过,哈哈哈,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轮咱喝口汤!”
“想得美哩,我是不指望,二叔这个月能多发两瓶老白干就好!”
“出息,你没看那俩娘皮,呀!能掐出水!”
“尽想没用的,他们还有同伙哩。”
“有能咋?黄老秃子都不是咱二叔对手,他们算啥!”
“也是,今天不用通宵站岗了,能到活动广场耍耍。”
……
两个声音,都是男的,听起来年岁应该都不大。从两人的话语中可以听出来,宋瑶和潘珞果然是被从这里给掳走的,而且是送到了一个叫‘二叔’的那里,听起来这里人不少,而且……黄老秃子?
姜河心思急转,瞬间想起了秃顶黄校长,隐约嗅到一股阴谋的味道。
脚步声渐渐逼近,两人止住的话音。姜河不知道两人有没有携带武器,赶在两人进入巷道前拔下了插在墙壁上的火把,三两下蹭灭在地上。
火把一灭,坑道顿时陷入一片黑暗,只有另一头洞口隐约有亮光撩了进来。姜河暗道大意,早知道下来前就应该盖上木板的!
脚步声猛地顿了一下,姜河急忙蹲下身子,柴刀横在了胸前。巷道很矮,而且不容两人并行,两人必定只能一前一后进来,如果放倒一个,另一个必然会立时逃跑,姜河没有退路,只能横下心赌一把。
拐弯处的两人似乎意识到了一些不对劲,一个声音小声道:“怎么黑了?”
“油烧干了吧,赶紧换掉,不然二叔该生气了。”说完通道里起了快速跑动的声音。
姜河攥紧刀柄,静静听着脚步声逼近,拐弯处猛地一阵劲风,一个黑影‘嗖’的猫腰钻了进来!
同一时刻,姜河骤然发难,对着黑影狠狠送出的手中的柴刀!
‘噗哧’一声利器入肉之声,姜河刺的用力,那人跑得迅速,两两碰撞,柴刀竟然毫无阻隔的捅穿了黑影!!
黑影一声惨叫,探手便抓住了姜河握刀的手,姜河此时血气上涌,哪里还顾得其他,松开那柄深深捅进去的刀,胳膊一抖,先前藏在袖管的柴刀滑落手中,不带丝毫犹豫,又是一刀扎进了扑到身前人影的胸口!
姜河此前从不知道利刃刺进人体和行尸居然会有区别,他在今天以前只杀过行尸,从来没有对着活人下过刀。电光石火间,他的脑子里没有恐惧,倒是闪过‘怎么这么紧’的念头。
卡住那人的脖子,姜河狠狠拔出了刀,激射的滚烫鲜血洒了他一头一脸。
姜河顾不得擦去脸上的血迹,一把搡开连中两刀的人,见另一个人居然还站在原地,当即想也不想又是一刀劈了过去。
黑影似乎作势抵挡了一下,但是*终究没能抵挡住利刃,又是一股腥热鲜血溅洒出来。人影痛叫了一声,‘咕咚’仰面摔倒,就地一个翻滚,朝着防空洞爬了过去。
姜河喘息不止,伸手抹了把脸上的血,提着刀,一步一步跟在了向外爬的人影身后。
防空洞里的火光隐隐绰绰映照过来,姜河也看清了奋力向前爬去的人影。
是一个干瘦的小子,戴着一顶不知道哪里淘换来的贝雷帽,哭嚎着。看到影子逼近,他颤颤巍巍转过头,年轻的脸上糊满眼泪和鲜血,姜河一刀劈在了他脸上,从前额到嘴唇,一道深深的口子翻卷开,鲜血不要钱样潺潺流淌。
“别杀我…”贝雷帽小子瘫软在地上,满脸惊惧,牙齿‘格格格’打着颤,他的胸前挎着一杆枪,锯断了柄的猎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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