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吕连耕每卖一亩地吃两顿饭,吃了四十顿饭就把二十亩地吃光了。
灾荒之年,也是许多地主、富农趁火打劫的“好时候”,如索庄一家地主从班庄一个村就买地二十顷之多。
除了土地问题,还有严重的剥削。雇工下的是牛马力,吃的是糠菜,工资很低,几乎就是白干。当时雇工的工资高的是1000多元,低的是100元,按照当时的市值来说,每个月高的能得到5斗小米,低的只有半斗小米。
辛集的一个雇工说:“活呢,除了操腚不干,其它的活都干。饭呢,除了屙的不吃,其余都吃。”
地主则说:“乱年出英雄,灾荒出富户。”
农村还有一个严重的问题,就是高利贷问题。当时的麦子价格是每斗400元,米是每斗200元,有的利息是三个月借一斗还四斗。当时借钱最低的利息是“五分”“加一”,也就是借一个月后,一元还两元。也有每百元每天出利三元的。
由于高利贷,农民失去土地的很多,有的家破人亡。
国民党的齐吴匪军和农村的封建势力用自己的血手制造了灾荒,又反过手来利用灾荒,进行着残酷的剥削。
灾荒期间人的生活是很凄惨的,一般的富农,富裕中农菜团子中也仅有十分之一、二的粮食,十分之七、八的全是树叶和糠。富裕中农方兆功每天带着菜窝窝去打草籽,脸是菜灰色的,四肢和柴火棒一样。下雪后,吃红薯梗子、干草,还是没有熬过冬天,在一个风雪交加的日子,被饿死了。
路上死尸遍地,家里躺的也是死人,四条腿的动物吃光了,为了吃一条狗,街坊邻居打得头破血流。
无人区的主要区域集中在西到冠县贾镇一带,南到桑阿镇以南,东到堂邑县城,北到堂邑辛集以北,将近四百多平方公里的地方。
冠县六区靠西边的一些村庄,如小焦庄、兰沃、柳邵、王羡、韩略一带村庄,离敌人的据点稍远一点儿,又靠近沙窝、丛林,受骚扰要比别的地方较好一些,但日子过得也是相当的艰难。再加上旱灾很严重,群众因无粮食吃,饿死的人也不少。
当时调查,王羡村原有一千七百多人,除逃荒外出和饿死的,村中只剩下了七百多人。当时很多群众为了糊口,只好把自家仅有的土地忍痛贱价卖出,一亩地只能换回一、二斗谷子。
各村的地主老财,趁机放高利贷,他们怀着乘人之危,不杀穷人不富,地里不长囤里生长的生财之道大发灾难财,向借粮的农民提出极苛刻的条件,要有田产的文书做抵押,要有富裕的亲友做保证,免得将来饿死了还不起粮债。言明,春天借一斗谷子,当年麦收后还三斗麦子。
由于天旱,1942年秋天,没有种上麦子,1943年春天,又大旱无雨,只有到了农历七月才下透雨。农民没有牲畜,只得用铁锨刨,人力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种上绿豆。等秋天收下绿豆种小麦时,麦种又奇缺,价格昂贵,当时出三斗绿豆才能买到一斗小麦。这样就成了春天借贷一斗谷子,秋后需要偿还九斗绿豆才能还上前一年借的一斗谷子的债。
借债的广大群众唉声叹气,为还债而发愁,有的悲愤地说:“虽然春天没有饿死,秋季好不容易收了点绿豆,指望它糊口,如还了债,大人、孩子还得饿死。”
一些地主也火上加油,怕赖帐,加紧催要,不少人家又面临着家破人亡的惨景。
看到了这里,韩行再也忍不住了,桌子一拍,大骂道:“朗朗乾坤,如今是何世道啊!如果我韩行再不管此事,枉为人也!”
小英子吓了一跳。如今小英子也能下地玩耍了,只是不能不看到韩行。只要是韩行一走,她必然会大哭大闹,要死要活。她瞪着一双稚嫩的眼睛问韩行:“亲爸爸呀,你为何生气呀!从来没有见过你生过这么大的气!”
韩行骂道:“不是亲爸爸好生气,是如今的世道太气人,简直不让人活了!走啊,找你张阿姨去。”
韩行抱着小英子找到了张大千,气哼哼地说:“走啊,张书记,我们到王羡庄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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