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便是个孩子,听闻凤妩是昨夜里出的事儿,景子安还未来得及换下昨日的衣裳,便急吼吼地亲自伺候着了。
偏凤妩的身子却是不见好,太医来看了,亦只是说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大抵便是麝香一类了。
景子安翻遍了整个安王府,连带着下人们亦是被审问了好几遍,便是他最是信任的宫人亦是不曾放过了。
平安最先发现了屠凤栖与司湛,他眨了眨眼,到底是对屠凤栖更是依赖些,张开了双臂便哭了起来。
原便是个十分乖巧的孩子,只眼下却是模样凄惨地瘪着嘴巴哭号,凤妩有心想要起身去抱他,奈何她一动,便觉得下身的血隐隐又要流出来了。
她实在是难受得狠了,饶是喝了好几碗药,却是半点儿效用都没有。
屠凤栖扶着肚子走过去,正蹲在了平安的跟前,“平安不怕。”
“娘,娘,流血……”小娃娃指着躺在床榻上,一脸虚弱的凤妩,委屈又害怕,“好多血,鸢鸢,我怕!”
他自然是极害怕的,便是眼下,这房中却还是带着血腥味儿的。
屠凤栖心疼不已,到底是自己带着长到一岁多的孩子,她忍不住将平安搂入了怀中。熟悉的怀抱叫平安渐渐平静下来,那头景子安却又惊慌失措地喊了起来,“阿巫,你又流血了……”
又流血了……
凤妩嘴角扯出了一抹强笑,她呻吟了一声,满眼无奈,“难不成这便是命了?”
她一直盼着的孩子,便要这般没了?可她连孩子为何没了的缘由,却都是不知晓的。
凤妩的眼角滑下一滴泪,她怔怔的望着罗帐顶,嘴唇阖动。
卫茅拎着陈太医匆匆走了进来,眼下却也顾不得男女大防了。陈太医闻着满屋子的血腥味,再看在屠凤栖怀中抽抽搭搭的平安世子,与站在他们不远处,满脸冷意的司湛,不知为何,竟是觉得有一股寒意从脚底蹿了上来。
王爷这是发怒了啊!
他给凤妩把脉,凤妩的意识却是有些不大清醒了。她强撑着一口气,望着陈太医,“孩子,还能保住吗?”
陈太医有一瞬间竟不知应如何答复她。
凤妩得不到陈太医的答复,胸口的那口气竟也是要散了。她猛地攥紧了景子安的手,只来得及说一句“要孩子”,便是晕了过去。
景子安原本便很是慌乱,眼下凤妩晕倒,几乎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他顾不得还有旁人在,便将凤妩搂入了怀中。
锦被下凤妩的身子沾了血,他却也不在意,衣裳上早便血迹斑斑了,他死死地搂着凤妩的身躯,“阿巫,阿巫你醒醒啊,你醒醒,不要睡!”
屠凤栖咬着嘴唇望向了司湛。
陈太医叹了一口气,起身去给凤妩开药了,“还是麝香,只是这屋内血腥味太重了,微臣不知晓是哪儿来的麝香。先前安王找微臣来的时候,安王妃便已经是情况不妙了,眼下更是严重了些,可见那害人的玩意儿,一直都是在的。”
便在这屋内!
陈太医的语气太过笃定,屠凤栖安抚好平安,抬眼望向了司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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