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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元二年的殿试上,庐州才子喻轻舟三元及第,被皇帝钦点为状元,并由皇帝指婚尚了汝阳长公主。
喻轻舟年纪轻轻的,在朝不出十年青云直上,从正四品翰林院学士步步荣升至正一品太傅,长公主同他琴瑟调和三年抱俩,生了喻潇和喻雅一双儿女。
喻潇既有爵位又得万岁爷器重,去年的殿试自然又被钦点为新科状元,一府两状元更是光耀门楣。到底比他父亲运道好,直接官拜从一品少师,位居三孤之首。
可是喻潇至今还未成家,怎叫长公主不心急。
早膳后长公主接到皇后差人送来的邀帖,简直叫她喜出望外,到底是按耐住兴奋之情,命管家从库里取了套金嵌宝石头面,预备着送给皇后。
待到喻潇下了朝而后又用完午膳,长公主才对喻潇若无其事地问起:“下午你可得空闲?”
喻潇正在净口,早就觉得母亲与平日不同,往日里但凡他下朝回来,她定会多多少少唠叨一番,今日实在太过平静,现在是忍不住了么。他想了想才说:“约了人看画。”
长公主拿帕子擦了擦嘴角,淡淡地说:“最近夜里老是睡不踏实,总会梦见后院池子里的荷花开了,一大片一大片的莲蓬哦。”
喻潇知道她意欲何为,却面无表情地说:“父亲不过去洛阳巡查,再几日便可回来,母亲不用胡思乱想。”
“我想他作甚?”长公主瞟他一眼,“你说你,都老大不小了,只要正正经经地娶个媳妇回来,我铁定日日烧高香不再念叨你。”
喻潇一脸的无所谓:“靖王表哥都还未娶妃,我急什么。”
长公主伸手戳他肩膀:“急什么,急什么?景辰的儿子都能满地跑了,你呢,你呢?”喻潇往后躲,长公主继续戳他,“你若也能给我生个大孙子出来,我便不催你了。”
喻潇露出吊儿郎当的样子:“总不能让我去街上随便拉个姑娘来生孩子吧?怎么说,也要找个屁股大好生养的。”说着,还用双手凌空绘出个梨形。
“都二十多岁的人了,没个正形的。”长公主怒火中烧,指着厅中挂着的八仙过海图,威胁道,“你若再这般不正经,我便将那画撕了!”
喻潇双目直视前方看着那幅画,每一笔都出自他手,每一个人物,每一个表情都栩栩如生,每张脸都是他所认识的人再加以描绘的,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长公主按耐住脾气,语重心长地说:“潇儿,不是谁都能做驸马的。”
喻潇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涣散,看似妥协且有些无奈道:“这次又要见谁家的姑娘?”
长公主这才缓缓道:“沐浴更衣,等下同我进宫拜见皇后娘娘。”
喻潇觉得自己的心跟着狂跳几下,这句话若是搁在几年前,他一定欣喜若狂,可现在早已是物是人非,他以下齿轻咬上唇,说了句:“我不想去。”
长公主又拿手指戳了过来:“你不想?我还不想呢,你倒是给我找个媳妇啊!”
到底是胳膊拧不过大腿,一个多时辰后,喻潇十分不情愿地坐上了去皇宫的车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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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天气极好,皇后将茶席摆在太液池南面的清晖阁里,两面迎春花竞放,再往湖边是一大片的白三叶,一条半丈宽的石子路在丛中铺过来,别有一番情调。
皇后起先只是说着客套话并无他言,让长公主以为自己会错了意。正说话间,令贵妃带着凉玉沿途赏花踏着石子路款款而来。
凉玉梳着垂挂髻,两边各戴了支珍珠步摇,一身嫣红的宽袖袄裙直叫人眼前一亮。她婀娜娉婷地走过来施礼:“凉玉给皇后、长公主请安。”又对喻潇盈盈一拜,“凉玉见过侯爷。”
凉玉很美,肤如凝脂纤腰若柳,好似含苞待放的牡丹,一娉一笑举手投足间,端的是得天独厚的高贵气质。公主,本该就是这般吧。
喻潇暗赞凉玉容颜的同时,也只是觉得她貌美,并无他想,到底是不一样的。
令贵妃笑了笑:“真是赶巧了,在这遇见姐姐。”又故作惊讶道,“没成想汝阳长公主也在,许久没见,长公主倒是气色未减,徽州侯也越发玉树临风了。”
“令贵妃亦是面如桃花。”长公主这才后知后觉,对凉玉含笑道,“凉玉出落的更为标志了,十足的美人胚子。”
凉玉低着头,脸有些红:“姑母谬赞。”
皇后使了个眼色,有宫人将石墩上放了垫子,令贵妃同凉玉坐了下来。
皇后摸了摸凉玉衣裳外的一层透明罩衫:“咦?这不是苏州才送来的流光纱么,薄如蝉翼夜间却能与皎月争辉。”她瞅着令贵妃说,“到底是妹妹有福气。”一语双关,令贵妃笑而不言。
而后自然又是心照不宣的对两个孩子一番夸赞,简直犹如天上有地下无的。
采芙忽而从蓬莱殿那边端了个包金漆盘走过来:“启禀娘娘,温国公主命人在昌南镇做的薄胎瓷杯方才送到了,娘娘是不是要用这套瓷杯品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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