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出声,其余人也就纷纷附声。
“是啊,三小姐,奴婢愿继续留下服侍小姐。”
“奴婢也是……”
“奴才也是……”
听着他们争相表态,邱月向春季伸手,春季双手将名册捧上。
邱月一声不响慢慢睇翻阅着名册,他们也就渐渐静了下来。
见他们终于静下来,邱月慢悠悠地道:“留下的随我去安理寺,愿着留。”
话一出,所有人再次面面相觑,脸色浮起难色,安理寺居于山上,每天过着粗茶淡饭,又没有打赏,乡里村土,谁愿意去挨苦。
“奴婢绿叶愿意。”
“奴婢紫藤愿意。”
“奴婢蓝雪愿意。”
“奴才张牛愿意。”
“大力愿意。”
……
半响过去,见在再无人表态,邱月便向绿叶挥手,“给银子,让她们离开。”
可是其余人拿好绿叶分的银子后又杵在原地不愿离开,春季脸色一暗,“怎么还嫌小姐给的少不成?”
比起翠香拿到寥寥无几的碎银,他们拿的可是比平常多了一倍。
“小姐,这银子还你,奴才不走了。”
“冯厨子,可想好了?”邱月问道。
冯厨子是她被禁步于月亭苑,母亲安排过来的厨子,一开始他还诸多不满,脾气更是暴躁,虽如此,可不会将不满发泄于每道菜肴之上,这是一个专业人士对自己成品的尊重。
这点邱月很是欣赏他。
冯厨子将银子塞回绿叶手上,“想好了,顶多和小姐一同去安理寺起灶,小姐在奴才母亲病重,手头拮据没银子医治时,还二话不说让秋季姑娘给奴才送来银子,若就这么走了,奴才真的没脸面见乡里娘亲了。”
绿叶见小姐嘴角微提,露出浅笑便将银子收好。
其实这里的人还有好几个是小姐帮助过的,可她们却依然昧着良心,拿好银子收拾东西从后门走了。
红烛和其余三名丫鬟迈出了门槛,望着门槛内的紫藤,劝声道:“紫藤,七色丫鬟就只剩下你、蓝雪和绿叶,你真的不一起走吗?你这一跟着去安理寺,可就难下山回来了,老太爷和老夫人,定不会接她回来的。”
紫藤望着她们四人一眼,眼底尽显失望,她从怀里拿出一枚铜钱,放于掌心上摊开,“你们可还记得这枚铜钱?”
四人互望一眼,茫然地摇头,“不就一枚铜钱。”
“是一枚铜钱没错,可却是救了我们一命的铜钱。”
紫藤望着掌心上的铜钱,笑了,笑得暖和,“当年小姐才五岁,和夫人、老爷去郊外踏青,经过南霞镇落脚歇息,小姐听到橙子的哭声,在破烂不堪的屋舍里发现了我们,我们都是被丢弃的孩子,当时年纪最大的不过是六岁的绿叶,最小的就是橙子,仅有尚在襁褓,初知发笑的三岁孩提。那时橙子还在发高热,是小姐让秋季姐请来了大夫医治好的。”
在紫藤暖和的笑容,淡淡地声音下,她们都陷入了回溯,当然橙子当年尚小,早已记不清楚了。
紫藤声音有些哽咽道:“小姐丝毫不介意破烂不堪的屋舍,与我们盘膝坐在一起,还给了我们银子,又给我们买了吃的,还不顾夫人和老爷的反对,毅然将我们带回了邱府,给我们吃穿,给我们一份活,让我们有了第一份月银,这枚铜钱就是小姐当娘在南霞镇给我剩下的最后一枚。”
犹记得小姐当年的话,“因为你们的纯真更希望你们能像彩虹一样绽放属于自己的光彩,就以七色彩虹取名吧。”就这样她们终于不是一个连名字都没有的孤儿,她们都有了自己的名字——红烛、橙子、**、绿叶、蓝雪、靛青、紫藤。
“或许你们已经忘记曾经那份感激,那份感动,那份恩情,可我、蓝雪、绿叶可永远铭记于心,小姐赐给了我们名字,不仅仅是一个名字,而是一次新生的机会。”话到最后,紫藤哽咽了,“你们走吧。”
红烛、橙子、**、靛青红了眼睛,望着她默默收回掌上的铜钱,心里有着说不上的滋味,话到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卡住说不出来的难受。
在紫藤缓缓关上门的那一瞬间,她们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落下了,四人跪在了地上叩了几个响头才迈着脚步留下黯然的背影离开了。
门槛里的紫藤抱住了绿叶和蓝雪,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流,蓝雪也忍不住哭了出来。
绿叶抱着哭得伤心的二人,眼泪也无声地落下,“别哭了,叫小姐看了可不好。”声音里带着哽咽。
偌大的院子,本就空荡,如今更显得萧瑟,空寂。
望见她们三人红着眼秋季和春季分别叹了声气摇了摇头。
当年她和春季也陪在小姐身旁,所以对于她们的一切可是看在眼里。眼瞧着七色丫鬟仅剩她们三人,秋季和春季也黯然。
她们不约而同地望着小姐手里把玩着手上七色结绳,知道小姐此时心里难受,可又不知如何上前安慰,唯有再度叹息。
天下没有不散之筵席……
邱月收起结绳,望着余下的下人挥手,他们也就散了各自忙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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