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那个胖子家世不凡,犹在硬气,叫嚣喊:“你们,你们竟敢打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穆宇一脚踹中胖子胸口,不屑说道:“孙子诶,你说对了,爷爷揍得就是你。”
章杏先前被人拿住,头发也散了,脸上也挂了彩。顾惜朝看她畏缩在墙角的样子,心口一通,随即心中戾气翻滚,看地上几个人一眼,瞄准了胖子,大步过去,一脚踩在胖子脸上,使劲一拧。
那胖子顿时鬼哭狼嚎叫唤起来。胖子的几个随从见要出人命了,连忙挣扎起来,磕头求饶。
“求几个爷爷手下留情,我们少爷是县衙的公子,几个爷爷不看僧面看佛面,饶了我们少爷吧。”
顾惜朝压根就听不见这几个人求饶的话,冷着一张脸将胖子的脸往死里踩,直到那胖子出不了声,他又去踹人家胸口。刘翼和穆宇见那胖子脸都已经变色,连忙上前一左一右拉住顾惜朝。
叶昕晨这时已经看到章杏,连忙过去要将她扶起来。
章杏一把甩开他的手,摸了摸嘴角,见有血,知道自己脸上定是有伤。她方才挣扎时候,头发散了,衣裳也扯乱了。她将自己胸口的衣裳拢了拢,扶着墙壁慢慢站起身来。
顾惜朝被刘翼穆宇架住,心头火还没有熄灭,一边吼道:“滚开。”一边挣扎。
那三个随从扑倒胖子身边。胖子已是脸面全非,声息全无。有个胆大随从,哆哆嗦嗦伸手探了探胖子鼻息,见一点气都没有,顿时一下子跌坐地上。其余两个见他这样,还有什么不明白?顿时都哭喊起来。
已经出人命了。章杏看一眼地上胖子,又看了看分散站着看着她的顾惜朝等人。他们丝毫不在乎地上胖子的死活。也是,淮阳王府在江淮一带盘旋数百年,早已经是这里名副其实的王了。区区一个盂县县衙的公子又算得了什么?死了,那也是活该。
章杏先前被人围截,饶是她历事多矣,当时也不由得有些慌乱,现下危险虽是解除,心里却还没有安定下来。冷冷看过顾惜朝一人。她先前就要出巷子时候,就看到前面斗蛐蛐的一伙人,只是没有想到会是这几个人。
她动手之前也曾呼救过了,但是他们没有一个动。
她不知道他们改变主意是因为看到是她,还是别的什么,她对他们先前的见死不救记忆实在深刻,她实在对他们没办法好感。
从来都是。
他们与她二哥一般年纪,她的二哥独身一人离家服徭役,生死未卜,而他们却在这里优哉游哉斗蛐蛐,玩女人,见死不救。她二哥拿命去搏就是给他们这样的人住的。
他们高高在上,随意摆弄他人生死。而他们一家却在每时每刻为着吃饱穿暖发愁。他们并不是好吃懒做的人,却每一份得到都要付出许多辛苦。但是便是这份得到,也随时随地都能被他们夺走。
那顾惜朝身着的是什么,她不认识,但她认识刘翼身上穿着——
里面是五丝起ā的织锦缎,在漳河镇锦绣阁里属最高档货,按照成色不同,价钱也不相同。但是最便宜也得二三十两银子一尺。刘翼这个足有五种起丝,面料上暗反金光,价钱绝对在锦绣阁珍藏的大红暗ā织锦缎之上。刘翼外着的虽是普通的大裘,但是滚边的那圈绝对是貂毛,且还是纯色。
他这一身大约能顶得上魏家两年的所有积蓄了。
刘翼这个随从都如此了,那顾惜朝身上又怎么会比他差?
章杏一一看过顾惜朝几人,心中被愤慨填满。
叶昕晨小心翼翼看着章杏,又往后瞟了眼紧紧看着章杏的顾惜朝。这位心里装着章杏已是有许久了,只是自己还不清楚。但是章杏却是一点都不待见他,简直视他们为洪水猛兽了。
叶昕晨觉得今日是个绝好的打破僵持机会——英雄救美,章杏以前心中便是对顾惜朝再不待见,也会有所好转了。
他想乘此机会将两个人都推一推。
叶昕晨看着章杏,关切问道:“章杏,你还好吧?”
章杏又躲开他要搀扶的手,冷冷清清说:“多谢了。”顿一会,又直直看向顾惜朝,冷声说:“我们两清了,顾世子,日后请你别再整些害人的事儿来,你那淮阳王府我等贱民实在不敢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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