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舅爷许久未应。
“湘莲她爹。”傅舅娘又喊一声。
傅舅爷神色晦暗,“咱们闵文与世子爷可没那么好的交情,这事许是他妹子的缘故。”
傅舅娘在儿女事上原本比汉子通透,她心里原就存在怀疑,得了傅舅爷的话,心里就得十足的肯定。她愣了愣,想了想,不由得叹了口气,“这事……”
儿女情事最是不好理,又是这样一对人,他们虽然稀罕章杏,到底不是至亲,这事真不好说什么。
傅舅爷素来耿直,默了默,还是说道:“湘莲她娘啊,你寻机还是跟闵文他妹子说叨说叨,这淮阳王府可不是咱们这样的人家能进的,这进去了日后也未必好。也不需说的太明,那孩子是个懂事的……”
傅舅娘点了点头,“行,我会寻个机会点点。”她倒是觉得这事像只是世子那头的问题,章杏倒是看不出什么来。但是,也不好说啊。淮阳王府那么大门第摆在面前,世子又是这样的人才,哪个姑娘家能顶得住?
傅舅爷傅舅娘没有睡,魏闵文也是心事重重,翻来覆去睡不着。他与章杏一道经过了金沙口的事情,比之傅舅爷傅舅娘看得更多一些。顾世子对他妹妹那心思不是一星半点。他妹妹眼下是没有什么。可是时候久了,对方又是这般热烈,那日后还真难说。
他年岁越长,便看得越是明白,高门大户虽然不缺吃穿,可是日子也不是表面看起来的那么风光,那里面的争争斗斗门门道道比他们这样的小门小户不知多了多少。顾世子眼下对他妹妹的确好,都能以身犯险了。可是他还做不了淮阳王府的主。他上头还有王爷王妃,老王妃。说不定朝廷也会插上一手。
这些天,他可是打听了很多。淮阳王府家大势大,但是朝廷好像并待见,他只要一想到淮阳王府成了大夏朝历朝以来四个异姓王中硕果仅存的唯一,他就觉得心里发寒。他书读的不多,却也知道一些史故,异姓王想要长存绝对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一个不小心,泼天富贵也是会顷刻划为虚有的。
这虽然说得远了,可是一旦淮阳王府有个不测,顾世子就会首当其冲,身边的人谁又能逃得脱?他家与淮阳王府门第的差距犹如天与地,他妹妹进去了,就算再得顾世子的眼,顶到天了也只能是个妾,这大宅门里的妾听说连个主子都不算,养了孩子都不能叫娘。
这日子如何能好过?
魏闵文越想心里越不是个滋味。
他就这么一个妹子,可不能让她过苦日子。
不行,得赶紧找户稳妥人家将杏儿的亲事定下来才好。
章杏也在想心事,顾惜朝等人在房里说话时,她听了一茬半茬,后来从魏云海嘴里也得了一些。锦阳那边确实出了疫病,逃到那里的人能跑得都四下跑开了,确实死了不少人。不过盂县淮阳前几年经过此阵,倒是有所防范,并没有出现因为疫病而大范围死亡的事出现。叶荷香与章金宝在盂县刘府里,想来应是安好无事。
顾惜朝的到来也让她有些头疼,这事不能在任由发展下去了,她觉得自己既然没有那份心思,还是要想个法子掐断了对方的念头才好。可是如何去做?却是个问题。她如今与淮阳王府不能说撇开就撇开了,无论是章桃,还是石头,甚至是顾惜朝为她做得那些,她都不能不考虑。找一个赶紧将亲事定下来,可是一时半会到哪里去找人?这法子她以前又不是没有试过,结果还害了何家。
顾惜朝那是个浑的,他身边的几人也都不像是理智的。
越过定亲,直接拜堂,这样的人更不好找。再说,成亲到底是一辈子的大事,她吃过亏的,不能再头脑发热了。
章杏闭着眼,一滴泪悄无声息从眼角滑落。
前尘往事,那是藏在她心里永久的痛,繁杂的日子不去想它,并不意味它不在。青葱年岁的热情冲动,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顾,然而来得猛烈,去得也快,什么也敌不过岁月匆匆。
她只想平安一生,男人要与不要原是没有多大关系,只是活在当下,悠悠众口不得不掩,许多人的想法不得不顾,跌宕起伏她是不想再承受了,寻个实诚憨直过一生才是道理。
顾惜朝那边既然走到这一步,若是实在没办法拦,那也只好说开了。
终究,长痛不如短痛。
这夜里都没有睡好,次日晨起,傅家的几个人精神都有些萎靡,不过事儿还是有许多,吃过了饭,大家依旧各自忙开了。傅舅爷去刘里正那打听事情,魏云海魏闵文要忙买地买铺的事情,傅舅娘与章杏带着孙宝珠来到了粥棚。(未完待续。。)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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