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笑着道:“那你的六十亩地可别忘了。”
袁熙道:“你都当将军了,还在乎我那点地?”
李平道:“六十亩地呢,怎么可能不在乎!”
袁熙问道:“大将军呢?”
“在营帐里一个人发闷气呢?连老陈皮都被他骂了一通。我劝你这时候就别进去了……”
帘子被掀开,里面混浊的空气一下子被搅乱。只见一座山端坐在阴影之中,低头沉思着什么。
听到脚步声,麴义低声吼道:“不是说了别让人进来吗,老陈皮!”
袁熙笑道:“大将军,怎么脾气这么差了?我来看看老战友不行吗?”
麴义看到是他,抬起头来,骂道:“原来是你这小子!”
他站起来拍拍袁熙的肩膀,道:“想不到你这小子结实了不少。我听说了,吕翔和郭援那帮人到处在说你好话呢。你这小子,出息了。怎么想到来看我了?”
袁熙道:“我来是看看大将军有没有准备好明日的大战。”
麴义一听,又沉下脸来。
袁熙道:“怎么了?难道大将军对此战没有信心?”
麴义蹲下身子,一掌拍在桌案上,道:“你爹欺人太甚了。”
袁熙莫名其妙身子一抖,问道:“怎么回事?”
麴义道:“刚刚下了命令,明日一早,我先登营为先锋,顶在最前。”
袁熙道:“这不是好事吗?多少部队想争先锋,都没有获准。这是他器重你呐。”
麴义此时将袁熙看作是了自己人,虽然袁熙是袁绍的儿子,但性情却要比袁绍直白许多,之前在军营里时,两个人虽然有摩擦,但却没有嫌隙,反而互相了解,成了谈到到一起的忘年交。尤其是后来自己成了他亲兵,每日跟在他后面,却一点没觉得丢脸。
“先登营是我一手从凉州带来的,当年的老兵死的死,伤的伤,底子也就剩这么些了。明日大战,我原本是打算由其他部队挡在最前,然后我用精兵在后面以强弩射杀,再用少量突骑从两翼席卷。这样便可以万无一失。”
袁熙想了想道:“你这个想法不错啊,先登营人少,死一个是一个,如果还要分出一部分人作刀盾手抵挡骑兵,那就没有人可以作骑兵掩护了。”
“唉——”麴义叹了口气道:“连你这个小娃娃也看出其中端倪了,你爹难道是瞎子吗?”
他这么当着袁熙骂袁绍瞎子,袁熙也毫不在乎,反而安慰他道:“其他部队挡在最前面,到时候骑兵还没冲过来,这些人就跑了,反而影响了你弩兵的阵型。算了,大将军,既然已经是这样,咱们不如想想办法,如何减少损失。”
麴义道:“还有什么办法?他袁本初就是故意要我们顶在最前面,想借公孙瓒的刀杀我的人,起到削弱我先登营的目的。他已经瞧我不顺眼很久了。”
袁熙默然。他也不是傻子,这种尔虞我诈的故事也不是第一次上演了,只是他绝想不到以袁绍的能耐,居然会在大战关头伤自己人的士气,难道就不怕铸成大错吗?一旦顶在最前方的先登死士被摧毁,后面的大军便会如倒卷珠帘一样被席卷。到时候就是一场大屠杀。
袁熙想到这里,深深地明白了麴义的无奈,他脑中突然热血上涌,道:“明天我上,给我八百刀盾手,我一定能挡住白马义从!”
“什么?八百?”麴义一惊,随即哑然失笑:“就算是两千,我都觉得少。公孙瓒至少有五百白马义从,他还喜欢在左右两翼安排大量轻骑兵。他要是敢一次性全部投入兵力也就罢了,如果他迂回战场,靠骑射打乱我们的阵型,靠你这八百还真的挡不住。”
袁熙道:“敌弱示之强,敌强示之弱。你听说过罗马剑盾兵对付野蛮人骑兵的战法吗?”
麴义摇摇头。
袁熙道:“明天重弩兵和刀盾手的角色要调换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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