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县城外的一处山谷,谷外都是积雪,只有此处露出了湿滑的地面。寒风凛冽,但到了这里,便吹不进去了。
吕范随着姓乐的年轻人骑着马一路来到这里,天气也黑了下来。他不由停住了脚步,抬头看了看天色,道:“天色已晚,恐有风雪。不如明日再谈。”
年轻人道:“就在前方山谷,已经出来了,马上就到,家父在谷中等待先生。”
吕范亮出腰间的佩剑,道:“恐怕今天不太方便。”
年轻人笑着举起空荡荡的双手,道:“先生必然是误会了,在下绝对没有加害先生的意思。再说了,先生身无分文,害了你性命,对我们有何好处?”
吕范道:“绑架勒索?”
年轻人道:“先生的亲友都在南方,要是绑了你,恐怕你的随从回立即卷款潜逃,巴不得先生陷在此处。”
吕范一想也是,于是催着马继续往前两步,道:“若是一炷香时间还未能见到令尊,那到时候我便回去了。”
他刚说完,前方马蹄声动,来了两骑,手上举着火把,在暗色中尤为亮眼。
年轻人忙道:“来了。”
只见马上一人身体庞大,两鬓华发,满脸沧桑,然而一双鹰目炯炯有神,朝着吕范扫了一眼,便让他顿生激灵。
“这位便是吕范先生吧?”
“您是?”
“在下乐何当。”
“哦?听说白马公孙亡于易京,而后乐先生便失了踪,却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乐何当哈哈笑了起来,道:“吕先生真是博闻强记,幽州一隅之地,乐某这么一个小人物,居然也知道。”
吕范道:“乐先生怎么可能是个小人物?要是我早来两年,和乐先生做生意,必不用受袁熙小儿之辱了。”
他料乐何当是公孙瓒的义兄弟,和袁氏一门都是仇家,便不介意发泄起对袁熙的牢骚话来。
乐何当淡然笑了笑,道:“吕先生不妨随我来看看。”
几人几马一起呼啸而去,到了山谷谷口,乐何当用火把朝里面挥了挥,马上里面便亮起了几十点星火,照得谷中一下子敞亮起来。
吕范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只见偌大的山谷中,竟然密密麻麻都是马。什么颜色的都有,一匹匹马温顺地低着头吃着地上的草料,对着周围的火把视而不见。
“怎么会有这么多?”
乐何当指了指谷中马匹,道:“吕先生,这是不是一笔大生意?”
吕范想起之前嘲讽年轻人乐其羊时所说的话,不由得满面通红,竖起大拇指道:“乐何当果然名不虚传,大手笔。”
别人直呼其名,乐何当却不介意地笑了起来,道:“做生意,自然得做大生意。城中的那些人,锱铢必较,做得了什么大生意?”
吕范听他说起了生意,便问道:“只是不知道乐先生想要一个什么价格?”
多了一个门路,吕范自然精神大振,但若是乐何当的出价也很高,他也不会乖乖就范。
谁知乐何当伸出手来比了个数字,吕范在火光下看得真切,又惊又喜道:“当真?”
这个价可以说并不实惠,但比起现在城里那伙人来说,已经算是很不错了,犹在今日他在交易所中的开价。
“有多少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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