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丰兴奋道:“是啊,原本坐镇邺城中枢,无法了解民间疾苦。却想不到当县令也是这么一件苦差事。”
袁熙道:“看田先生的样子,却不觉得有多苦啊。”
田丰道:“田某是乐在其中了,你别看案子小,但从中抽丝剥茧,最终找到真相的那一刻,还是十分喜人的。”
袁熙头一歪,喝了口水,心想原来是当侦探当上瘾了。
“田先生,这次我来,是要请你回去了……这个县令,是做到头了?”
田丰正准备说几个得意的案例,听到这话,突然脸色凝重起来,道:“要打仗了?”
袁熙道:“是啊,半个月前收到邺城来的书信,要幽州准备的一应物资,已经开出了清单。自从田先生走了,父亲身边都是些应声虫,决策起来出奇地顺畅,这便要开打了。”
田丰长叹了一口气。
袁熙问道:“莫非田先生觉得这一仗打不赢?”
田丰道:“打仗么,没有必胜或者必败的事情,战场上瞬息万变,就是寻找对手的疏忽,来寻求胜机。我只是可惜,如今曹操已经站稳了脚跟,最好的时机已经过了。”他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下,道:“就像一个大人打一个小孩,现在小孩也长大了。”
袁熙道:“反正继续拖下去,恐怕双方优劣差距更小。从这点上说,打仗也不是坏事。”
田丰道:“还是要一战克之吗?”
袁熙点点头。
田丰刚刚因半年断案积攒下来的笑脸彻底变冷了,叹道:“打消耗战,就算输几阵,我们扛得住,曹操未必能够扛得住。可一举压上重兵,就容不得任何闪失了。”
他在柳城当县令以后,强迫不再思考天下全盘的形势,心思就聚拢在这小小的城池上,反而觉得天地空阔了许多,烦心事也少了。可是如今又将目光看向外面,那成吨的重量又压上了心头。
袁熙笑道:“这次便是请田先生做我的军师。”
田丰道:“二公子不是守幽州吗?难道你也要出征?”
袁熙道:“正是,我已经准备了两年了,组了一支五百人的骑兵,堪与当年白马义从相比,就是为了这场仗。我写了一封信给邺城,主动要求担任先锋。”
“袁公答应了?”
“还没回信,不过我估计也差不多,我准备先斩后奏,趁他没有回复,先出发去邺城。现在,人马都已经备好了,就看田先生的身体怎么样了?”
“身体?”田丰站起来,比了比自己的腰腹,笑道:“我难道看起来很老吗?不过,这个县令当久了,确实有些舍不得。”
“哈哈……那就继续当你的县令。”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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