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在岸边拥挤,而白马津大门处便显得冷冷清清。
听到那一头的吵闹,田丰终于叹了口气道:“张校尉,都是你弄出来的事,到时候二公子问起来,你不要推到我身上。”
张郃道:“我只想问问,为何渡头的船这么少,不是应该留一条后路吗?”
田丰道:“主公从来没有想过吃败仗,更加不会想到有一天会从白马津退回河北去。”
两人互相一阵沉默,半晌张郃道:“不管怎么样,总算可以准备对付曹军了。”
他将自己部曲叫来,在白马津外面结成阵型,从三个方向部署了兵马。
一个偏将问道:“张校尉,我们这么在这里坚守,就为了掩护那些败兵,有什么必要么?曹军汹涌,凭我们这些兵力,恐怕挡不住啊。”
张郃眉头一皱,连一个偏将都这样,底下的士兵也只是苦于自己的命令而已,恐怕心中的担忧更甚。
他高举双手,喝道:“你们是不是都这么想的?”
一阵寒风刮来,吹在众士兵的脸上,每个人脸上一阵青色,然而没有一个人敢发出动静。
张郃道:“我答应了二公子,要守住白马津,如果你们也想加入那帮人渡河过去,我不会拦着你们。风高浪急,会死多少人我不知道。但是我相信二公子,他说要守住这里,说不定这是一条活路。反正我就守在这里了。”
那偏将又问道:“会不会是二公子把我们当做弃子了?”
张郃眉头一皱,心想这个偏将平时老实,怎么这时候这么多话,有机会一定要换掉这个人。但这个时候四周安静,人人都听到了偏将的问话,他不得不回应道:“弃子?如果我们是弃子,二公子亲自带兵断后又算是什么?”
强大的事实容不得人辩驳,袁熙带兵出去还没回来这是铁一般的事实。有些士兵听了马上高喊道:“死守!死守!”
那问了话的偏将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被张郃狠狠盯着,灰溜溜地返回到自己应该站的位置。
黑暗中传来一阵急迫的马蹄声。所有人顿时紧张起来,紧紧握住了手中的长戟。
到了火光能够照到的地方,大家这才发现,这是袁熙的骑兵队伍,顿时发出了一声声的呼喊。
张郃刚刚对大家承诺了袁熙不会拿自己当弃子,马上便证实了这一句话,所有人提起来的心顿时落了下去。
袁熙来到近处,对张郃道:“张校尉,这里没事吧?”
张郃刚想说话,田丰便凑了过来,道:“后面都闹翻天了,主公要渡河,已经下令将抢船的人射杀。”
刚刚趁张郃布阵,田丰已经去渡头看了一下。
袁熙道:“这么严重?”
这种事情一传出去,以后谁还敢为袁家效力,此举真是愚蠢的很。看来袁绍为了逃命,也已经是急红了眼。
“我去看看。”
袁熙的马一阵风般地转了进去,来到了渡头附近。眼前的景象简直就像人间地狱一般,两三千人挤在一起,无数的手在河水中挥动,想要爬起来,却被人继续踩下去。怒吼声、惨叫声、厮杀声连成了一片。
袁绍的亲卫营竖起了大盾,真亏他们还记得带着这种笨重的家伙逃亡。可见当时袁绍决定抛下部众逃跑,是有所决断的,准备地很充分。而让张郃和高览去攻打曹军军营,也是丢车保帅的做法。
田丰跟在袁熙后头进来,也看到了这一幕,问道:“二公子怎么办?船就只有这点……在这么折腾下去,谁也别想过河。”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