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营就是当初先登营训练的所在,这里有一部分预备部队,袁绍南下时,精锐都带走了,留下的只是一些老弱和新兵蛋子。
营内一片肃杀,虽然消息隔绝,但这里的士卒也不是傻子,早已有所耳闻。他们本来该是受邺城守军的节制,但袁绍本人的兵符显然要比审配更具有说服力。
那守将苏由看了看袁熙的兵符,顿时傻了眼。主公的兵符最大,压下来能死人,如今却在二公子手里,这里面的意味实在太深远了,他不由嗅到了一股杀伐之气。
“二公子要调兵,末将自然不敢不从。只是邺城的审配大人,之前也吩咐过,要我们原地待命。如今粮食全由城中粮仓供应,这……”
袁熙摆手道:“放心,审配大人也是旧相识了,说起来,他还要受我这兵符调遣。”
苏由咽了咽口水,拱手道:“是。”
袁熙马上发令道:“所有队正以上全部撤职,由我的人担任。张郃,你去挑选精壮士卒,补充入你的部曲。”
张郃感激涕零,本来他的队伍就损伤殆尽,如今有了补充,又能迅速恢复战斗力,而这次幸存的将士,还能升任将官,也是对士气极好的提升。
休整了半天,袁谭马上派了人过来,使者当着袁熙的面大骂了一通老三的狼子野心,想来也是被袁尚给挡在了城门之外,不得进入。但也不忘试探了一下袁熙的态度。
袁熙道:“快请大哥来北大营相会。”
袁谭这次来得实在匆忙,风尘仆仆,脸上的灰尘都快铺成厚厚一层了。他甩下了外套,便拉着袁熙的手道:“老二啊,父亲必然是被那个人给蒙蔽了,否则不会将我们兄弟俩挡在城外。”
袁熙和他热情握手,随后又回到了主位上,请袁谭坐下。袁谭坐下以后,虽然觉得奇怪,从座位上看起来自己倒像是袁熙的一个下属参将一般,但这时候他满心愤怒,也就不计小节了。
“恐怕这时候父亲的性命都有危险啊,那帮小人,什么事情都搞得出来。”
袁熙小声道:“大哥,这话可不能乱说啊,三弟再大胆,也不敢做这种人神共愤的事情。”
袁谭顿了顿,觉得自己确实有些夸大了,于是道:“虽不至此,但久则生变。”
袁熙道:“那依大哥所见,该如何是好?”
袁谭一脸严肃,用手在空中从上往下一挥,做了一个斩的动作,道:“如今之计,只能兵行险招,强行叩开城门,你我兄弟联手,定能攻下邺城。”
“大哥有多少人?”
“五千还是有的。”
袁熙心中大骂袁谭愚蠢,别说邺城这么打,给你三万人也不一定打得下来,就算打下来,也是便宜了曹操。
他耐心劝说道:“可是曹军马上就要来了。”
袁谭道:“就是因为曹军马上要来了,这才要赶紧进邺城,曹兵精锐,若是野战,恐怕我也不是他们对手。”
袁熙一拍大腿,这才像句人话,是大实话。
袁谭似乎觉得涨了对手威风,连忙道:“我并非怕打不过曹操,只是实在不想平白无故损折了兵力,毕竟我大部分精兵都在青州。”
官渡以后,其实袁谭也已经节节败退,被曹军赶到了平原城,只是没有人关注他。他能在如此劣势之下,还抽出五千人马赶到邺城,并非是要帮着守城,而是怕这里生出一些什么变动,到时候自己远离中枢,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袁熙想了想,招了招手,在他耳旁悄悄说了几句。
袁谭听得心花怒放,连连点头道:“好主意。”
到了第二天,邺城城墙上已经可以望见南面黑压压的军队。曹操的军队是如此迅速,在短短的时间之内,渡过大河,又重新集结起来。以曹操这一方的人力物力来说,这种效率已经令人叹为观止。
到了中午时分,一支十几人的骑兵突入到了邺城南墙下,一队人在这里掉了个头,冒着被城头守兵发箭问候的危险,又折返回去,算是拉开了邺城攻防战的序幕。
过了一个时辰,曹军先头部队举着大盾,背负着泥土,开始填埋护城河,又过了一个时辰,城头的喊杀声开始渐渐兴起,第一架云梯架了上去,然后又被推到。战局开始胶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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