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晴看着这一幕,双眸凝滞了,眼底湿润了,小时候的自己,每次看见此情此景,都会羡慕着有娘疼有爹爱的孩子,想不到时隔多年,自己都已经二十了,看见这幅光景,心里头还是会有这么大触动。
直到这一家人抱着孩子,孩子开心地攥着糖人,远去了,金色的夕阳勾勒着他们的背影,拉长倒影在地上,看着令人羡慕。
“师傅,来一支嫦娥糖人。”一道低沉的声音落下。
胡晴回过神,侧头看向了身侧的男人,靳越掏出了一块银元递给了制糖师傅。
那位制糖师傅多看了眼前的靳越一眼,看着他惊为天人的长相,愣了一下,继续制糖。
。。。。
片刻之后。
胡晴手中攥着糖人,和靳越并肩走在了大街上。
“十岁之前,你就是生活在这里吗?”
胡晴点了点头,“嗯,在这里的平和大教堂,不过十年前那个教堂就被成军的炮弹轰炸了,死了很多人,该逃散的都逃散了,十年过去了,不知道现在那个教堂变成了什么?”
靳越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了女人,“想过去看看吗?”
胡晴闻言,顿了一下眉色,微微点了点头,“可以吗?”
“可以!”靳越应声而落,“正好我们来禹州也是寻找萧家遗落在外的千金,听说也是在教堂,正好一块去打听打听。”
胡晴微微一笑,“少越,你上次说那位萧家千金的教堂是叫什么?”
“仁德大教堂。”靳越沉声而落。
靳越伸手揽下了路上的一辆黄包车。
黄包车停了下来,看着两人,“先生,小姐,要去哪里?”
“师傅,你知道平和大教堂吗?十年前的平和大教堂?”胡晴开始和黄包车师傅形容了起来。
黄包车师傅是一位略微魁梧的老伯,连忙点了点头,“小姐,你说的那个大教堂,我记起来了,那个教堂很早前就被成军的炮弹轰炸了,现在改成洋人公馆了。”
胡晴闻言,愣了一下,眼底划过一丝失落,可是这似乎在自己的预料之中。
靳越拉着胡晴上了黄包车,“师傅,送我们过去。”
胡晴回过神,看着男人,眼底似乎有几分不解。
靳越却是平静地看着胡晴,“既然来了,就去看看吧,难道不想看看你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变成什么样了?”
胡晴闻言,点了点头,“嗯,少越你说的是。”
就在这时候,王大同从禹州大饭店门口跑过来,“二少,你要去哪里?”
靳越坐在黄包车上面,看向了王大同,“王副官,我们去去就回,你和其他人在饭店等。”
“是!二少!”王副官连忙点头应声。
黄包车晃悠悠地跑开了,跑进了禹州城一条条大街小巷,途径街面,可以很清楚看见这里老百姓已经准备入夜了。
黄包车跑了好一会儿,靳越看向前头的屋舍越来越整齐,看着似乎倒是繁华了许多。
“师傅,你这跑去的方向可是越来越热闹。”
黄包车师傅一边拉着车杆,一边用挂在脖子上的汗巾擦汗,粗气大声道,“这位先生,你们去的地方现在是公共租界了,住了很多的洋人,这里头越来越热闹了。”
靳越虽然贵为单军督军,却是刚刚这两年的事情,对于单军管辖地界很多地方还不甚了解。
“先生,小姐,你们说的平和大教堂,很多人不知道,要不是我在禹州快三十年了,都不记得以前的那个教堂。。”
黄包车师傅叨叨的说着。
靳越若有所思了片刻,目光微沉,“那师傅,敢问你可知道仁德大教堂?”
那位黄包车师傅听了,余光扫到后头,顷刻间眼睛亮了,“知道!知道!也在那边,隔着以前的平和大教堂不远,就隔着一条路。”
胡晴听了,连忙握住了靳越的手,“少越,这样正好,我们一会可以过去仁德大教堂,问问那位萧家千金的下落。”
靳越微微颔首,“我正有此意。”
片刻之后。。
黄包车在一排的洋人公馆门前停下,每一处的洋人公馆占地庞大,门口还停放着老爷汽车以及马车。
靳越付了黄包车师傅的银元,拉着胡晴下了车。
胡晴站在路中央,绕着看着四周的光景,陌生得让自己觉得从来没有来过。
“怎么样?是变化很大?还是有点印象?”靳越看向了女人,他可以看出她眼底那种涌动的情愫。
胡晴朝着靳越失望地摇了摇头,“少越,这里变的太多了,教堂没了,只有这一处处洋公馆。”
“噢~”靳越恍悟地点了点头,“十年了,禹州也被洋人签租了租界,这里改成公馆,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少越,我们还是去仁德大教堂看看,毕竟寻找那位萧家千金才是正事。”
靳越自然同意这个建议。
“少越,黄包车师傅说仁德大教堂距离这就隔着一条路,可是这里这么多条路,到底是哪一条?”
靳越闻言,立刻抬投看向了四周,那一双琉璃色的眼睛快速地环扫。
这时候,不远处,一辆马车停下,一位金发碧眼的洋女子提着漂亮的洋裙从马车上下来,靳越松开了胡晴的手,跑上了那位洋女子跟前,绅士优雅地伸出了右手,微微弯腰。
“Beatfllady,leaseletetakeytgetff。”靳越一口流利的英文落下。
那位洋女子看着眼前长相俊美的靳越,双眸定住了,唇角扬起,手落在了靳越的掌心中,“Tanks!"
胡晴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靳越和那位洋女子说着什么,那位洋女子笑得很开心,眼睛不停地对着靳越眨啊眨。
胡晴看见这幅光景,心里头腾起一股说不出的不悦。
少越!你在干嘛?不是要找萧家千金吗?怎么好端端和洋女人聊得这么开心!
胡晴站在原地,双手不停地揉来揉去,揉着衣角,心里头一股酸酸涩涩的感受,他走到哪里都是那么耀眼,谈吐那么温文尔雅,是个女子看见他,都会被他着迷。
坏人!胡晴在心里头诽腹,明明就是一只凶恶得不行的狼,还要装成那么斯文绅士,骗了所有人。
不一会儿,靳越小跑折回,拉着胡晴的手,“走吧,从右边那条路走,再拐一条道,就是仁德大教堂。”
胡晴被男人拉着,不情愿地踱步,朝着右边一条路走去。
原先和靳越交谈甚欢的洋女子看了过来,碧蓝色的眼底光芒暗了下来,明显的失落。
靳越拉着胡晴走进了一条小路。
“少越,你刚才和那个洋女人说什么说那么开心?”胡晴嘟哝着声音,心里头还是那么酸涩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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