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冲被林勺的动作弄得一僵,不敢乱动,这么一僵反而让他慢慢冷静下来。他勒了勒拳头,慢慢地松开了捶着林勺的力道,颤着声反驳:“姐姐不是货物。”
“她不是那就是你是了?”因为慕容冲松开的力道,林勺很容易就抽出了自己被压着的那只手。他用那只手缓慢地掰开慕容冲握着的拳头,比了比那只不足自己一半大的手,嗤笑一声。他自己也没想明白为何嗤笑,顿了顿,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在慕容冲耳边反讽道。
“我……”慕容冲一哽,被林勺把玩地手微微屈了屈,随后,他咬了咬唇角,喃喃道:“不要这样对姐姐,她是女子。”
这似乎是慕容冲习惯性的动作,林勺发现只要他在情绪变化幅度较大的时候都会咬嘴唇。
从慕容冲的小习惯上收回目光,林勺这才去想他的话。
因为慕容清河是女子,因为女子细腻,因为女子柔软,因为女子脆弱,所以慕容冲更加在意她的自尊。反过来,自己是男人,所以可以默默承受一起?不管是压力、仇恨还是屈辱,都可以压在自己身上。
这种想法还真是……该死的让人愤怒。
愤怒从何而来,林勺说不清,但反正他一想明白慕容冲的话就挺不舒服的。
“嘉看主公口不对心啊,明明对这张脸满意得紧。”久不见林勺两人分开,郭嘉端着一杯酒慢悠悠地踱步到三人跟前,看看慕容冲和慕容清河相似的脸,打趣道:“虽然小了点,养几年就大了,主公要是喜欢何必做出送人这么赔本的买卖呢?”
“也对。”林勺勾着眼尾笑了笑,抬手勾着慕容冲的下巴,仔细打量了一会儿,“养几年就好了,可惜……”
“可惜什么?”郭嘉浅啄一口美酒,问道。
注意到慕容冲的呼吸变得小心翼翼起来,林勺轻笑一声,没有留恋地推开了已经僵硬了慕容冲,补充道:“可惜我不爱玩养成,还是放生吧。等这只小凤凰长大了,记得顾念我放生的恩情,给我玩一次就好。”
慕容冲踉跄地站稳,脸黑了黑,又瞬间从林勺玩弄的语气中回过神,问:“你什么意思?”
“既然你姐姐不愿意走,我就放你走吧,也算我没有食言了。”林勺不和慕容冲兜圈子,坐起身,抢过郭嘉的半杯酒,毫无顾忌地喝下去,悠悠道。
面对林勺这么明确的话,慕容冲还没什么反应,慕容清河倒是先面上一喜,拍拍愣着的慕容冲,说道:“凤皇,还不谢谢大王恩典。”
慕容冲随着慕容清河的动作肩膀一颤,下意识回道:“不行!”
“凤皇,这时候你闹什么?你不是一直希望可以出宫吗?不要任性,听姐姐的。”慕容清河紧抓住慕容冲的胳膊,急促地劝道。
“不,姐姐不出去我也不出去。”慕容冲坚定地看着慕容清河,摇摇头。
“胡闹!”慕容清河不知道被什么刺激到了,激动得湿润了双眼。她大声呵斥一声,一巴掌就扇了上去,“姐姐是自愿留下来的,姐姐不想离开大王,但你想要的是什么?”
长这么大,没有谁打过慕容冲。前十二年,他不仅有着让人惧怕和尊重的身份,他也有着家人的无限宠爱,所有,不会有谁敢打他,更不会有人舍得往他这种招人疼惜的脸上打。
慕容冲呐呐地捂着自己的侧脸,无言地望着慕容清河。
“凤皇,快谢恩!”那一巴掌打下去,慕容清河就后悔了,当时就想附上红掌印揉一揉,却被她生生压制了下来。她哽着声音,故作镇定道。
慕容冲没有立即回答,在慕容清河快撑不下去的时候执着却平淡道:“我不要。”
此时此刻,他就像回到了高高在上,人人宠爱的时候。
他正和家人闹着别扭,执着地争取自己想要的。不服输,不低头,任性地一往直前。
然而,一切只是好像。他什么都没有了,他不过是个亡国奴,更是个让天下人耻笑的娈童。
一场不在他们主场的闹剧,作为主人的林勺看着莫名地恍惚了一下。他体内有股冲动,没有道理地让他想用什么发泄一下。
“主公?”察觉到林勺的不对,郭嘉弯下腰,小声地喊了一声。
林勺眼睫一掀,眉眼笑开,桃花纷飞,随后,出其不意的,林勺拉住了郭嘉的后颈,轻柔地吻了上去。
“我可没兴趣看你们在这儿上演姐弟情深,什么时候讨论好了再来告诉我。”清浅的吻在一片沉默下结束,林勺咬了咬郭嘉的嘴皮,懒洋洋地勾着郭嘉站起身,说。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