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查斯婆婆想说些什么的时候,芊柔忽然笑道:“我忽然想起小时候的事情了,那时我是多大年纪已经有些记不清了,印象中我们刚开始从欧洲地区开始向东亚方向转移,每天中所要做的无非是三件事情,吃饭、睡觉还有赶路。”
“那段时间我的生活可以说完全是在牛车上度过的,每日看着那些看似相同实则不用的景色,望着那些形形色色的人,那种感觉真是新奇而又无趣。”
芊柔的话好似引发了查斯婆婆的记忆,对此她也苦笑一声道:“没错,那段时间的日子的确难过,战争已经开始在一片又一片的土地上燃起,我们部族万年来对于自己的迁徙文化很是自豪,总是自称为‘流浪之鹰’,但在那时我们这只鹰却也经受到了打击,因为我们的速度已经无法比得上战争的速度了。”
芊柔笑道:“现在想来,我们始终都是太过骄傲了,也许在我们的眼中从未所将世界上的其他人看在眼中,在我们的眼里他们还是那个在荒芜时期中野蛮生长的‘动物’而已,而在万年前我们便已经拥有了接近神域的科技,即便经受了前所未有的打击,我们自身却也保持住了本性精神,可以说依旧凌驾于世人之上。”
“不过我们所做到的也仅是如此,这种妄自尊大让我们昏庸了太长时间,直至现代百年中我们才惊奇地发现自己竟然被曾最看不起的‘野人’甩在了身后。”
芊柔的话很有道理,但查斯婆婆却并没有表示赞同,至于原因也很是简单,她明白芊柔的表达更重要的是阐述着一个观点,那便亚特兰蒂斯遗族需要来自外界的力量,而这一力量的来源自然很是明确地具化于李尔德的身上。
沉默片刻后查斯婆婆说道:“自从万年前的劫难后,亚特兰蒂斯彻底改头换面,其已不再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发达的人类文明,更是一个在思想上有所进化的民族。也许正如一些宗教故事中所讲述的那样,某个神惩罚了一座繁荣却肮脏的城市,但最终他还是给予了这个城市以希望,当生命得以延续,从这一层面上来说遗族中人是被神选择出来的人。”
芊柔闻言笑道:“想不到婆婆你还知道这种故事?我小的时候可从未听你讲起过。”
查斯婆婆闻言笑道:“哦?是吗?时间已过去的太久了,很多事情真的都已经不记得了。”
芊柔道:“没有关系的婆婆,很多事情我都是记得的。”
查斯婆婆凝望着芊柔忽然道:“总有一天你也会老去,而那个时候这些都会忘记的。”
芊柔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道:“可是现在谁在乎呢?”对此查斯婆婆沉默起来。
沉默之中,一行三人向着更远的方向漫步走去。
当李尔德脚掌踏在墓园范围的土地之上时,一种别样的情感开始涌上心头。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是他第四次来到这里,前两次都是相送他人,而第三次则差点迎来了自己的死亡,而这一次,他来到这里则是为了制造死亡。
想到这里李尔德不禁苦笑起来,墓园啊墓园,果然不是什么吉利之地,无论如何,这里都与死亡这一字眼脱不开联系。
很快李尔德来到了墓园的中心位置,随后其站定脚步停了下来,转过身来安静地等着身后之人的到来,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梵度已经走了过来,在距离李尔德七八米的位置之时站了下来,冷冷地看着他。
这一距离与先前二人在粥棚中相距的距离很是相近,但情况已完全不同。在粥棚中梵度无法出手去击杀李尔德,而现在他已经毫无顾忌。
先前于帐外一直跟随着李尔德的监视者已经被梵度打发离开,现在这荒凉的墓园中看上去只有他们两个人而已,死一般的寂静孕育着新的死意。
梵度很满意眼前这种情况,巧的是李尔德也有着如此感受。
看着远远站定的梵度,李尔德轻声道:“如何?是不是感到很意外?我很好奇当你看见我没有死而是活脱脱地站在你面前时的那种心情是如何的。是有对自己失败的不甘还是在那一刻认为亡灵现身了?呵呵,想来无论哪种感觉都是相当不错的。”
梵度歪着头看着李尔德,对于李尔德所言内容他难懂分毫,对于李尔德的喃喃自语也更是感到不屑,对于李尔德的自行为其只当是临死前对自我的祈祷而已。
当然,梵度并没有完全地轻敌,他知道李尔德能够活下来并且回归部族中寻到自己并不是出于其个人能力,而是在暗中有人相助于他,而从那一晚的情形来看,那人的身份既不可能是亚特兰蒂斯遗族中的成员,在部族中没有人是他的对手,同时也不会有人拥有那么好的枪法。
梵度明白那一定是一个外族人,想到一个如此具有威胁性的外族人就在部族营地的附近,梵度便觉得一阵恼火,他又想到了那个部族变成一片火海的该死战机,想到让自己部族流落于如此窘迫之地各方列强。
一个有一个的威胁与迫害使得这个近乎无敌的强者感到无比的不甘于恼怒,而这份情感也最终在面对李尔德的这一刻彻底发泄出来。
今天,他要彻底与这些人做一个了断。无论是李尔德还是潜藏起来的枪手,他都要将其打败,杀死!
想到这里梵度先前大大地跨出了一步。
当梵度踏出那一步后,李尔德只觉得一股充满无限杀意的压迫向自己袭来,其身体下意识间颤抖。对于这一点并非是李尔德的胆小怯懦,一切都是一种源于生命对死亡抗拒的本能。
“好吧,好吧,我承认我不是你的对手,想来即便是我锻炼上个一百年也打不过你,你是一个武者,而我则想成为一个冒险家,相互间的差距着实让你我太不公平了,我看我还是为你找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吧,而且其也能够与你沟通。”
李尔德喃喃地轻念着,也就是说在这个时候,梵度的身体忽然停了下来,其冷冷地看着李尔德,好似听懂了李尔德的话一般。
也就是说在这个时候,李尔德的嘴角处露出了一抹微笑。
很单纯,也很贼。
随后,梵度缓缓地回过头去,目光冷冷地向着身后看去。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起,一个人已经来到了梵度的身后,其并非跟踪二人而来,而是他很早的时候就一直呆在这里,守在一处墓旁。
那个墓的主人名为崔斯塔。
李尔德高呼道:“那么,现在这里就交给你了,一切多加小心哦!”
“嗯。”来人缓缓答应着,其严肃的面容表明出其对眼前梵度有着十足的警惕。
“被忘了将我的那两句话也带到。”李尔德继续喊道。
“嗯。”来人再度答应下来。
李尔德说罢这一切后,转身开始离去。
墓园中看上去只留下了剩下的两个人。
良久后,梵度才从眼缝中吐出一句话。
“竟然是你!”
来人则平静道:“正是我,师兄。”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