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测的过程也很简单,那红衣女人在萧瞳刚进门时就注意到他的手背受了伤,不是亲妈,会如此失态?而萧昀抓住王妃的裙摆恳求她时,王妃眼里的不忍和柔软也是一个母亲才会有的。
这么一看,王妃恐怕不太得宠,否则何以因庶子委屈亲生儿子?萧昀在晋王面前时表现出的拘束,也说明他和父亲并不是很亲近。
等了约莫有一刻钟,总算等来了目标。谢小蛮连忙跟上去,在夜色的掩护下轻轻松松找到了侧妃住的院子。她现在听声辩位已经很有一套了,根据经验,像这种大户人家,最热闹的地方必然就是主屋。
白侧妃已经换下了白日里穿着的洋红色褂子,正被丫鬟伺候着解下钗环,被谢小蛮跟踪的婆子走进来:“二娘,前院传了话来,郎君晚上要宴客,就不过来了。”
“不过来也好,”白氏懒洋洋地拂了拂鬓角,“不然我这心里啊就是不服气,怎么着也要告上一状的。”
“您何必为了个孩子置气”,她的心腹丫鬟春桃劝道,“不值当。”
“阿瞳都被伤成那样,他几时吃过这般大的亏,”白氏把簪子往妆盒里一掷,“咱们那位好王妃还想轻轻放过,打量我不知道她的主意?打死了两只猫,再罚她儿子抄抄书,我的阿瞳就白被打了。”
春桃自然是顺着她说话的,但这满屋子的下人谁不心知肚明,萧瞳被打,实在是咎由自取。若他不去欺负那两只猫,萧昀无缘无故干嘛打他。但王妃说的话很对,畜生不能和人比,所以此事里惹人厌的是萧瞳,理亏的却是萧昀。
白氏原本打算等晋王来了,好好地告上一状,却被萧瞳给拦住了。
这位小主人贯来是个很有主意的人:“姐姐此番,是想阿爹知晓我不恤生灵,拿两只猫取乐?”
此话一出,白氏就哑了火。
贵介人家的子弟,多的是斗猫斗狗毫无怜悯之心的纨绔,但萧瞳能得晋王喜欢,凭的就是他好学上进、温文聪敏,很有晋王年少时的风范。
听到这里,谢小蛮总算明白王妃为什么一门心思盼着萧昀拜程老头为师了。能得当世大儒程宗辅的青眼,晋王自然会对萧昀刮目相看。
只是晋王妃注定要失望,谢小蛮也算是很了解萧昀的,他聪明归聪明,但对读书真的是一星半点兴趣都没有。给程宗辅送了那么多次的课业本子,进步虽然一次比一次明显,可一旦到了让程老头满意的及格线,他就不会再往上努力了,明显就是在完成任务混点。
程老头骂也骂过了,劝也劝过了,那臭小子嘴上答应的好,转过身还是该怎样就怎样。弄到最后程老头也认清了事实,只是他好人当了一半,不好意思再抛开,只得继续指点萧昀的课业。
其实谢小蛮很不理解晋王,金尊玉贵的王府之子,读啥书,考啥科举,安静地做个斗鸡走狗的富二代不挺好吗。
“不行,我咽不下这口气,”白氏有些烦躁地挥手让春桃退开,“不能让郎君治治那小子,我还治不了他?”她沉吟了片刻,让春桃过来耳语了几句。
春桃不由惊道:“二娘,眼下这天道落水……说不定会出人命的。”
什么?!谢小蛮一听就惊了,这个恶毒的女人,竟然想害萧昀落水?
“让两个人在暗处守着,一掉进去再把他捞起来不就完了,”白氏不耐,“七岁的孩子,身子哪有如此娇弱,我又不是傻子,他到底是嫡出,若是出了什么事,宫里都要过问。”
春桃见白氏只是想出出气,并不打算害死萧昀,这才放下心:“奴婢也是怕您气不过,只是这府里被王妃把的滴水不漏,想推二郎落水,总得有个人出手,您看……”
“这有何难,”白氏露出一个得意的笑来,“他不是爱那两只猫爱的不行吗?就推到猫的头上去。对了,这事不能让阿瞳知道,他必不会同意。”
主仆二人又絮絮地商量了些细节,全然不知他们的计划早已被嫁祸对象给听了去。
谢小蛮深一脚浅一脚地回了萧昀的屋子,直到趴进窝里还气得发抖。
真是个毒妇!寒冬腊月的把一个七岁的孩子推下水,就为了让自己顺气?她怎么不想想,若是萧昀感冒发烧,以现在这个年代的医疗条件,说不得就要出大事。
好啊,灰猫暗暗咬着牙,一个两个的都欺负猫不会说话,惩罚也让猫受着,黑锅也让猫背着,本喵就让你们看看,猫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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